呂望看她這般,繼續說:「我從小不受寵,所以我靠自己的努力,當上了懷陽王,我只是想,讓你們所有人能瞧見我。可如今,所有人,卻都覺得我站得太高了,礙了他們的眼,皇姐,你也一樣,覺得如今的我,成了你的負累?」
呂子淑苦笑:「我哪有資格。」
「可你為何幫著外人害我?」呂望說得那般直白,讓呂子淑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緊了緊手裡的茶盞,「我未從想過害你。你,或者我,便是從出生便有了定數,我們該做的是安分守己,你又為何……」她抬起頭看著呂望,「讓自己站得那般高。」
「安分守己?哈哈,」呂望看看她,大笑,「便是如你這般,被關在這牢籠里,做一隻失去翅膀的金絲雀。任他們想讓你叫,你還得叫幾聲?」
他指了指門的方向,「那些侍衛,說是保護你,他們又何嘗不是他人的耳目?你去找我,第二日宮裡上下人盡皆知,便是將我往死路推,可皇姐,這條死路,從我們出生便定好了,我呂望便是不信邪,我要當那隻飛出牢籠的鷹。」
呂子淑看著自己的弟弟,竟是有些覺得他真的成長了,再也不是原先跟在她身後仰著頭叫她皇姐的稚子了,「呂望,你這次來,是想讓我做什麼?」
「若是皇姐不願,弟弟自是不強求。」呂望說完這話,嗓音壓得更低一些,「皇姐可想見那月娘?」
呂子淑瞪大眼,「你知曉她在何處?她不是……」想說甚,又生生止住,只是低頭,擱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那一根根青色的經脈在手背上輕輕鼓起,此時的呂子淑有多焦急,緩了緩心緒,又問:「她過得好嗎?」
呂望未回答,只是重複:「皇姐可想見她?」
呂子淑有些難過,所有人都知道月娘是她的弱點,眼前的弟弟,更是用月娘,用姐弟情來勸慰她,這日日在這牢籠里的日子,讓她本就眼前一片迷惘,任誰給她一根翠柳,她便是想往前走兩步,妄想這兩步能走出一個西子湖,走出一江春柳。
呂望看著自己的親姐姐那般難過,聲音也帶著一些破碎感,「皇姐,往後,若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定也不會連累你和母妃,只是,希望此次,你能幫幫我。月娘與 旁人不同,那些利益驅使對她並無用處,但只要有你,她便會聽我的。」
「你要做的,是莫逆之事,你可知,這是要殺頭的?」呂子淑想試著勸勸,「對不起,呂望,那日我跑去質問你關於月娘的事。」
「皇姐不必歉疚,其實便是沒那事,總會有其他的名頭,讓我走到這一步,我不怨你。」呂望笑笑,「百姓覺得我們這些皇家子弟,生活奢靡,享盡富貴,那我們總歸要為自己的出生犧牲些什麼。」
呂子淑站起身,走到一個柜子前,打開,躬身在裡頭找了一會兒。取出一張紙,那是月娘的「賣身契」,說也可笑,即便月娘被贖身,她竟是還想著法子將那賣身契拿到了手,那時她還對月娘有些妄想,總想,若是這紙在自己手裡,她與月娘是否也便多一些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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