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府逛逛。」我對旁邊的小廝說。

他：「啊？少爺，這晚宴怎麼辦？」

「那當然是等我回來再開始。」我說得理所當然，「再去那個胡人戲團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那麼多胡人呢。」

他只能點點頭，跟在了我身後。

……

隨著我踏出府，外面一下變得人聲鼎沸起來，就像是昨天一樣，這一切都無不昭示著這個城是圍繞著「文少爺」轉的。

所有人都為我服務。

所有人都是為了我而存在。

所有人都真心愛戴文少爺。

如果我沒有記憶，我真的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順著路往前走，還是昨天的那些人，這些人才是被設定好的，等到了戲台，這次我沒有去那個酒樓，而是往那個胡人戲團裡面走去，擠進人群快步向前走。

「少爺——」小廝在後面有點跟不上我，但是還是能聽到小廝的聲音，就像是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變成小廝。

文少爺身邊要有一個小廝。

這是設定。

然後我拉開了戲團後台的幕布。

裡面空空如也。

然後我再一恍惚，面前出現了一堆忙碌的戲團演員和跑來跑去的胡人，以及各種道具，就好像剛剛的空空如也只是錯覺一樣。

但我知道不是，這個異常果然不能同時維持這麼多的人。

就像是我剛剛走出文府大門之前——我沒有聽到一門之隔的街道上一點聲音。

不知道現在文府里是什麼樣子。

也不知道周天祺發現什麼了沒有。

「少爺，你走的太快了。」小廝出現在我背後氣喘吁吁。

那個異常在哪裡呢？

或者說，這些都是他嗎？

「我看這些胡人有點生厭，怎麼沒有漂亮的舞姬了？」我問小廝。

他一頓，「少爺，您昨晚把這個戲團最漂亮的兩個舞姬都買走了。」

然後他突然定在了原地。

周圍所有的人都像是時間被停止了一樣。

【——小瑜，小心，我剛剛發現只有你和周天祺周圍的空間是存在的。】

【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虛無。】

【就像是沒有加載完資源的遊戲。】

維拉爾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但是好像有點晚了。

戲團的演員、往來的胡人、拿著糖葫蘆的孩子、看戲的觀眾，周圍所有「人」都看向我，「少爺，該回府參加晚宴了。」

他們異口同聲，音浪好像要掀翻我的天靈蓋。

我現在如果要維持人設，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不過看他們這個樣子我都知道。

周天祺出手了。

他一定是找到核心了，「百形千面」沒有精力來注意我這邊了。

我的指尖燃起了一簇火焰，「誒喲，這是什麼少爺我什麼時候能夠手上點火了——」

裝出驚慌的樣子甩著手，然後往人群里跑。

陽火最喜歡鬼氣，幾乎每一個被我碰到的人都被點燃了。

「怎麼著火了？救火！救火！」

我一邊叫著，一邊繼續扒開人群往文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