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在他死盯著照片的時候,有一個興致勃勃的青年,站在門口,捏著手裡的素戒,臉色蒼白到看不清血色。
謝雲初的大腦一片空白,肢體僵硬了一下,踉蹌著一不小心碰到了牆角,發出吱呀一聲。
他近乎倉惶地落荒而逃,殷恪聽到了動靜,視線掃過門口,眼裡的陰鬱還沒化開,卻沒看到有人。
他不怎麼在意地收回了視線,淡定地將照片和信都撕了乾淨,扔進了垃圾桶,又想起什麼一般,給垃圾桶拍了個照。
謝行之這行為太蠢笨了些,他得跟謝雲初好好講一講。
謝雲初趕到劇組的時候有多興奮,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有多難過。
要是半個月前他看到這一幕,心裡頭的第一想法一定是這是誤會,可是他已經騙了自己很久了。
謝行之的那番話,給他的心裡扎了深深一根刺——甚至謝行之是私生子這件事,讓他猛然意識到,連謝平國對他的寬容,都不是由於愛,是由於愧疚。
沒有人會愛他。
很多人愛他的地位,愛他的身份,愛他所擁有的一切,愛他這張臉,卻從來沒有人真正愛過謝雲初這個人。
說到底,謝雲初不過是謝行之光輝下的一株野草,永遠躲在他的身後,不值一提。
他捫心自問,除了和謝平國有法律上的關係,他謝雲初,根本沒有一個方面比謝行之強,又怎麼能要求殷恪毫無保留地喜歡他呢?
他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難以言表的疲憊感席捲了他的周身,他頓時脫了力,捏著戒指的手指鬆了開來,花了幾百萬拍的戒指就這麼落到了地上。
然後他狼狽地蹲下身,抓著頭髮,淚水泅濕了地面。
回到T市以後,謝雲初其實沒怎麼頹廢,朱助理問他去隔壁市幹了什麼,他也只是隨心一笑。
他更瘋狂地投入工作里,同時找人盯著謝行之的母子,又找人查了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不敢查,也不願意去查,可最近謝行之的態度告訴他,這麼多年表面的溫情和兄友弟恭都是假的。
那當年呢,當年他們為什麼要救下謝雲初——或者說,謝雲初這種渾身上下都穿著貴氣的小少爺,那些人販子為什麼從來沒想過給謝家打電話訛錢。越想越蹊蹺,倒不如自己查一下。當年主犯逃逸,從犯才判了幾年,謝雲初也實在不甘心。
而且已經出獄了。
朱助理恰時給他發了從犯的照片,對方鬍子拉碴眉眼深邃陰鬱,很是熟悉。
謝雲初移開了視線,卻又落了回去,嘴唇崩得很緊很緊。
他想起來了。
是潑殷恪硫酸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好像是謝行之派來的。當年謝雲初年紀小,又受了驚嚇,早就記不得這個人的樣子了,不然對方潑殷恪硫酸的時候,他就能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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