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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才,被拆穿、被告知真相,聶楠的反應是逃避與自暴自棄的話,直到這時,她的淚水才開了閘似的涌泄而出。

那幅畫猶如千斤重,聶楠怎麼也拿不穩,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臟絞痛的滋味。

她開始孩子般放聲大哭。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冉新月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可我拼命學習,是想補上文化課,能和你考進同一所好大學。」

「對、對不起……」聶楠哽咽著搖著頭,只能蒼白無力地一遍遍重複,「我對不起你們……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了……」

四周場景再次開始搖晃,怨念從聶楠身體中散出,只不過這次溫和得多,如同潺潺小溪,輕柔地飄過眾人身旁,沒了那刀子般的銳利。她的身影也開始逐漸變得黯淡。

場要自行消散了。

凌懷蘇忙問:「那株紫紅色的花是誰給你的?」

聶楠仍在抽泣:「是一個面目不清、雌雄難辨的人,聲音像女人。」

雌雄莫辨……

凌懷蘇想起了百棺村那尊山神像。

「她還和你說過什麼嗎?」

聶楠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她出現的次數不多,不過,我只有在學校才能見到她。」

陸祺想起什麼,忙不迭扯著嗓子道:「哎,等等,鎮在哪啊——」

可惜聶楠已經無法回答了,她的身形越來越透明,說完最後一句話便看向冉新月,試探著伸出手,卻又收了回去。她們一同融散在飄渺的煞氣中。

絲縷霧氣糾纏遠去,像兩隻翩然的蝴蝶。

陸祺伸著戀戀不捨的脖子,沒套到話,有點崩潰:「這麼大個學校,要找到什麼時候去啊!誰知道鎮長什麼樣?」

「別看了。」凌懷蘇邁著四方步,不疾不徐地踱到窗邊,寢室在六樓,能俯瞰半片校園。

他望著遠方說:「鎮就在……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哦,操場。」

陸祺一臉懵:「為什麼??」

凌懷蘇略顯無奈地看了鏡楚一眼,向後者求助。

鏡楚得了暗示,解釋得不情不願:「她一出現就說過,操場翻修,為了不讓我們過去。鎮是場的基石,所以場主會下意識阻礙別人靠近鎮。」

「哦……」陸祺頓覺自己成了屋內的智商盆地,無地自容了兩秒又支棱起來,理直氣壯道,「不對呀,我那時候還沒進來呢,不知道不能怪我吧!」

鏡楚剜他一眼:「那你倒是說說,後來為什麼進來了?」

陸祺:「……」

他閉嘴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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