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他出聲,凌懷蘇不知從他欲言又止的情態中領悟到了什麼,滑不溜秋地改了口,狡黠一笑:「我的意思是,我與美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吶。」
鏡楚尚未出口的話便被堵了個徹底。
凌懷蘇眼珠一轉,瞥見下方的湖底,「到了。」
湖底很是崎嶇不平,而那水泡竟能無視浮力,綴著兩人穩穩噹噹地踩上湖底,如履平地。
他們落地的瞬間,湖水察覺來人,居然開始細細顫動起來,水流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劈了一道,向兩邊分開,裡面的情形猶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連綿起伏的山體覆著蒼翠的植被,山石草木仍是千年前分毫畢現的模樣。
一陣長風入林,似乎能聽到樹葉在沙沙作響。
凌懷蘇怔然望著久違的山景,心道:「這裡……竟保存得這樣好。」
他錯愕沒多久,很快便發覺這裡套了個陣法,才得以將山間風物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
他心思急轉,一時沒想出這是誰的手筆,但他心裡亂得很,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跟緊些。」凌懷蘇鬆開了從跳下湖面就拽著鏡楚的手,打了個響指,一抹雪白的電光跳上指尖。
他刻意走在鏡楚面前,只留給對方一個背影。
在鏡楚看不見的地方,凌懷蘇無意識地捻了捻手指,正是攥著鏡楚手腕的那隻手。
方才他趁機摸了鏡楚的脈搏,果真如他所料,鏡楚體內有天雷留下的傷。
他替凌懷蘇扛下了天雷。
可是——為什麼?
凌懷蘇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在他毫無印象的某個時段,鏡楚曾經和他有過很深的羈絆。
而那個時段一定在他重生之前。
雖然他不省人事太久,前塵往事很多不大重要的記憶都模糊了。昨天發生的事尚有可能記不清,更何況是四千多年前的細枝末節呢?
可凌懷蘇翻遍記憶,也沒能從前世那堆雞零狗碎里挑揀出鏡楚這號的人物。
不過細細推敲起來,還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很多看似稀疏平常的地方被一筆帶過:枕竹居長夜與他對飲的陪伴,露華濃殿內看不清面孔的來人……每當他有意回想,卻只能觸碰到一片空白。
若他硬要鑽進空白一探究竟,緊隨而來的是力不從心的睏倦;想得久了,太陽穴還會一陣刺痛,連元神都有不穩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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