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謝朧道,「怕是啊,它真心實意地認你作主人了。」
雲幼屏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這會終於忍不住奇道:「師兄養著它,供吃供喝,可不就該要把師兄當主人麼?」
「不一樣。」謝朧解釋道,「這種靈物生於天地,對人間沒有歸屬感,它能認師兄作主,說明在它心裡,師兄的地位超過了一切。師兄,看來你是甩不掉它啦。」
「地位超過了一切」這幾個字精準無比地戳中了少爺那點不露聲色的虛榮心,他通體舒暢,摸狐狸的手一頓,心裡有點美。
雲幼屏比他還美:「那以後搖光山豈不是能擼狐狸了?」
她天生對毛乎乎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看凌懷蘇順毛看得心癢難耐,忍不住也探出手,想揉一揉那蓬鬆柔軟的狐狸毛,結果摸了個空。
狐狸早就嫌他們聒噪,心思又被三言兩語透了個底掉,忍無可忍地一扭身,靈活地跳出窗沿,一溜煙跑了。
雲幼屏:「……」
雲幼屏和鍾瓚並非莫問真人的親傳弟子,嚴格來說算不得凌懷蘇的親師弟師妹,卻是枕竹居的常客。雲幼屏是因為喜歡跟著大師兄;至於鍾瓚,則是雲幼屏去哪,他便去哪。
三人在枕竹居談天侃地了一下午,又搜刮掉了凌懷蘇珍藏的一壇梨花釀,這才心滿意足地踏著月色而歸。
小木屋清淨下來,狐狸仿佛掐好了時間點,閒雜人等一離開,自動鑽回了屋內。
「師父說你接下來便要化形了。」凌懷蘇美滋滋的情緒還沒過,看它順眼得很,語氣都柔和了幾分,「小狐狸,你想要個名字麼?」
狐狸歪頭看著他,叫了一聲,像是答應。
「讓我想想……」
凌懷蘇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從櫃中翻出一個銅錢大小的銀片,然後執起刻刀,伏在桌前,專心致志地在銀片上雕刻起來。
他身上沾著梨花酒香,狐狸輕聳鼻尖,安靜地依偎在他腳邊。
大功告成,凌懷蘇捏起那枚銀片,燈火下,質地光滑細膩的銀片亮如星辰,其上刻著「鏡楚」二字。
凌懷蘇用繩子穿起銀片,系在狐狸脖頸上。
「心如明鏡,楚楚動人。便贈你『鏡楚』二字為名,希望你……」少年有些輕佻地笑了笑,食指颳了下狐狸鼻尖,「莫要長殘。」
第二日,凌懷蘇卯時抵達貫雲峰,指導師弟師妹們練劍。
他是大弟子,不用上晚課,正好有時間用來琢磨剛學的搖光劍法第四式,自從在霜天峰突破境界,他明顯感覺到劍術有了質的飛躍,而他也漸漸有了去霜天峰練劍的習慣。
全心全意研究劍招時,凌懷蘇如入無人之境,身上那點吊兒郎當的少爺勁兒褪盡,用莫問真人的話來說便是: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個正經劍修的模樣。
但很快,莫問真人連頭帶尾地把這話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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