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前,那根弦還極盡繾綣地纏在他腕間,總是松松垮垮的。
因為琴弦的主人怕弄疼他。
凌懷蘇滿臉錯愕地轉過頭,目光與鏡楚相遇。
鏡楚雙眼如幽潭,沒有一絲光,冷眼旁觀地看著凌懷蘇在他面前倒下,連眨也未眨。
那是中蠱的徵兆。
目睹這一變故,鎖陽嶺上的外勤集體傻了眼。
「大師兄……師兄!」
雲幼屏奮不顧身地就要往下沖,被程延死命拽住,她形象全無地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陸祺則完全呆住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塔下的一站一倒的二人。
琴弦倏地收回,凌懷蘇被慣性帶得向前一晃,本能地抬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心口。
他在滿手的滑膩中,摸到了一顆鈴鐺。
「說起來,魔這一點還真是可笑,致命弱點居然是心愛之人。」夙霧幽幽嘆道, 「一旦動心,不就把身家性命交出去麼真是愚蠢至極……看,這便是下場。」
凌懷蘇的力氣慢慢流失,手臂脫力地垂下,染血的鈴鐺從他手中掉出,骨碌碌地滾遠了。
夙霧唏噓不已地搖了搖頭。
她最不能理解的,便是情愛這種東西。
諸如琦伏月之輩,死心塌地地將一切雙手捧到她面前,知道她的身份與野心後,居然不僅不懸崖勒馬,還執意一錯再錯,甘願被她奪舍。
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在她眼裡,只有蚩族復興大業才值得為之獻身,只有血海深仇才值得赴湯蹈火,為了七情六慾尋死覓活,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可惜懂這個道理的人太少了。
鏡楚掙脫了神行蠱的控制,一把托起了凌懷蘇,哆哆嗦嗦的手指撫過那人冰涼的臉。
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繃得死緊的肩頸線條。
另一邊,天音塔就快成型了。
飛落的碎片一磚一瓦地拼湊在一起,再沒什麼能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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