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澤的手微微蜷曲,片刻後又鬆開替賀景泠往上提了提被子:「還能吃點東西嗎?」
屋子裡窗戶微敞,夜風從外面吹進來,一室清涼。沈木溪的藥確實有用,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身體暖融融的,不過還是毫無食慾,他搖了搖頭,眼睛在屋子裡逡巡一圈,撐著精神說:「殿下還有錢在京中置辦這麼大一處宅子,看來家私不少。」
「我哪兒有錢,這是從禁軍副統領蔡申的一處私產。」李長澤坐在床邊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目光盯著賀景泠的臉。
賀景泠:「你中飽私囊。」
李長澤看著他說:「中飽私囊的人多了去了,誰讓我見錢眼開。」
賀景泠問:「你怎麼打發徐仲先的?」
「讓人給他安排了點事做。」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屋子裡燭火太暗,他總覺得看不清人,又去點了兩盞燈。點完後再次回到床邊坐下,聲音帶著不自覺的低柔:「你少睡會兒,白天睡了那麼久,我陪你說說話。」
賀景泠過了一會兒才點了下頭:「好。」少頃又抬頭問,「我祖母……」
李長澤給他把手收回被子裡:「今日你進了宮,賀承禮聽了李氏身亡的消息,派人去接她的棺槨回賀府,他們的人和你的人在朱雀大街剛好撞上,你那小侍衛性急,吵不過人家,差點跟人對簿公堂了。我讓他們把李氏的棺槨交給賀承禮他們了。」
賀景泠聽完,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眸子越過李長澤平靜地望著虛空處:「賀承禮是個把綱常倫理刻進骨子裡的人,一生講究君臣父子,將禮治法度奉為圭臬,只要祖母一天還是賀家人,他就不可能讓賀家因為她蒙羞,此事怪我,都是因為我……」
李長澤心中沒由來生出一股怒意來,他低聲道:「賀煊,為什麼一遇到和賀家人有關的事你都要把事情都往你自己身上攬,李氏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賀景泠不知聽沒聽進去他的話,他突然抓住李長澤的手抬眼直勾勾盯著他的臉:「李宴,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若不是那天李長澤帶他去芳華寺,他不會一時衝動生出帶李氏回去的念頭,也不會有這後面許多事,祖母就還好好活著。
李長澤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反手握住賀景泠的手,恨聲說:「賀煊,你可真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
賀景泠這話一出也知道不對,他想要縮回手:「我……抱歉,是我過度揣測了。」
李長澤沒有放開他:「什麼過度揣測,恐怕在你心中,我連你身邊的那個小侍衛都比不上,你何曾信過我一時。」
賀景泠抽不開手,乾脆放棄,扭頭望向里側不再看他:「殿下,說這些為免可笑了些。」
「可笑什麼,賀煊,你也怕我問嗎?」
賀景泠緊抿著唇沒有接話,李長澤卻不願罷休,高大的身體極具壓迫感地靠攏:「賀煊,被信任的人遺棄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些所謂的親人有什麼值得你這麼拼命的,他們會背叛你,拋棄你,但是我不會,永遠不會,我還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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