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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铭笑着解释原因:“正巧在这边出差。”
温凝点头,“怎么没睡?”
“不困。”孟铭看眼天上的圆月和星辰,“乡下的夜安静适合思考人生。”
温凝笑道:“您思考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暖宝,“我去给许京淮送个暖宝。”
“他睡了,”孟铭望着停在路边的车说,“赶一天的路又累又乏,进到车里就睡了。”
“那我不进去打扰。”温凝没马上回去,站路边也望了眼夜空的繁星。
孟铭摁灭烟,“南北生活习惯诧异还是挺大的,在这边住得习惯吗?”
温凝:“我刚来没多久,还在新鲜中。”
孟铭指指身后的教师宿舍和希望小学,“我们第一次来时这边还是一片空地,”他指向西北,“当时的小学在那个位置,只有两间教室,一个老师,学生的年纪也参差不齐,一到三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上课。”
在此之前温凝对贫困山区了解不多,听到如此简陋的教学环境,一时沉默,许久才问:“你们当时怎么想到来这边建小学的?”
“新闻上见的,”孟铭忆起几年前的情景,“京淮回国后接手集团旗下一家快倒闭的科技公司,私人财产几乎全部投进公司,看见这边的情况后卖掉一处房产,来这建了新校区和职工宿舍,还去资助贫困家庭,让那些辍学的孩子子重返校园。
我不赞同他这样做,毕竟自己还没站稳脚跟,但劝不动,他决定好的事无论多难都会进行到底。
我当时不理解,经常讨论着就和他吵起来,有次回家和我妈讲起这事,我妈说,他是自己淋过雨,明白在阳光下长大多重要,才这样执拗。
听我妈讲了些他来北川之前的事,我才渐渐明白他为何说教育是苦难里的一束光。
他在黑暗里长大,明白童年对人一生的影响多大,才尽所能去营造光,给更多的孩子希望。”
许京淮坏吗?
强迫温凝和他在一起,也会伤到她身边的人,算不上好。
但他又会为陌生人撑起一把伞,为更多在苦难中长大的孩子送去希望。
是个有暖度的混蛋。
温凝被自己的总结逗笑。
孟铭咳了声,她的思绪停住,扭头看过去,孟铭讪讪一笑,“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他虽然对温小姐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并没那么坏。”
先前温凝还奇怪,孟特助向来不多言多语,今夜却和她讲这么多,原来在这等着呢。
她笑道:“孟特助费心了,但坏种就是坏种。”
孟铭:“”
车窗徒然降落,许京淮睡后嗓音沙哑,“你们在聊什么?”
孟铭:“谈人生,聊理想。”
许京淮:“”
他对温凝招手,“过来。”
温凝坐进车内,下意识摸了下许京淮手背很凉,她撕开热宝,贴到他大衣上,“你们该去县里睡一晚,明早过来。”
许京淮抢过她手里新撕开的暖宝,贴到她衣服上,“需要这东西的人是你。”
他搂住温凝肩膀揽进怀里,“怎么不睡觉?人生理想也可以和我谈。”
“我们在聊你来这边建学校,资助学生的事。”
“孟铭又乱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当时的经济情况也不乐观,但坚持要来这本建学校。”
“嗯,钱都投在公司里了。”
“量力而行,为什么非要来建不可?”
“宏观来讲少年强则国强,微观来说童年会影响一生,受到正规的教育引导很重要,教育也能改变家庭带来的缺憾。”
来北川前,许京淮学校都没进过,他太懂得教育对普通人的重要性。
听许京淮亲口说这些,和从孟铭口中得知不一样,温凝的心好像被箍住了,酸酸胀胀的。
亲生父母、继父、舅舅、养父母,许京淮从胎儿时就一直在被遗弃,在无光的世界里长大他狠戾偏执,瑕疵必报,可根却是正的,很像悬崖峭壁间长出的树,危险也正直。
当初如果有人为许京淮撑一把伞,如今的他可能又是一番模样。
温凝心口泛酸,仰头在他下颚亲了口。
许京淮捏住温凝下巴,往下垂头,“这是凝凝自己送上门的。”
温凝撑着他胸口往外推,“刚刚亲过了。”
许京淮看眼腕表,“一个小时前的事,与现在无关。”
温凝抿紧嘴唇不给亲,“你这人怎么整天亲还不够?”
许京淮对温凝的欲望一直都有,而且超乎寻常的多。
他清楚这点,也没想过伪装,提着温凝腰抱到他腿上坐着,“嗯,就是亲不够。”
“你肯定有肌肤饥渴症。”温凝断定。
许京淮其实很讨厌和人有肌肤接触,不慎碰到下手要洗两遍以上,不仅肌肤,他的东西也不许人随意碰,若有人未经允许碰了贴有hades名字
', ' ')('的物品,他直接扔掉。
这点没有人比孟铭更清楚,要不是童年相识,相互了解,孟铭指不定要在下班后和多少人吐槽老板怪胎。
他看似斯文儒雅,实际挺难相处的,和黏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只是这些习惯到温凝这全部失灵,他喜欢抱温凝,也喜欢亲她,恨不能24小时在一起。
要说皮肤饥渴,也只对她一个人有。
闹来闹去,温凝还是被许京淮禁锢在怀里亲了。
以前温凝的吻多是敷衍或带着极强的目的,这次许京淮尝出了过去没有的滋味,她很投入,像在补偿什么。
许京淮勾起食指,在温凝鼻尖轻轻刮了下,“当时卖的房产已经买回来了,没有孟铭说得那么夸张,不用心疼。”
“不要自作多情,” 温凝打他手背,“我还不喜欢你,更不会心疼。”
许京淮看眼戴着指骨夹板的小指,笑了,“怪我用词不当,是可怜。凝凝不要因为可怜我影响心情。”
可怜的确更准确,温凝无法反驳。
许京淮双手搂着她腰,“可怜就多爱我一些。”
沉溺
早晨温凝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 她走到院中,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喝咖啡吃汉堡。
虞北棠他们这戏,全剧组都住到村里, 没有汉堡、咖啡这类食物, 偶然看见都很兴奋, 那些从没吃过汉堡的孩子更激动。
温凝搞不清谁不买的, 不好直接去拿, 正准备找北棠问情况,手臂被抓住,一回头, 许京淮拎着早餐袋站在她身后。
“来这边吃。”还是他一贯的温儒嗓音。
许京淮拉着温凝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打开早餐袋, 拿出汉堡递到温凝面前。
温凝接过汉堡咬了口, “你买的?”
“好吃么?”许京淮答非所问。
温凝点点头,想起昨晚叫许京淮去县里睡宾馆,他不去,反是大清早去很远的市里买早餐,“就睡几个钟头, 你不困?”
“孟铭在车里睡不着,去男生宿舍的空床对付了一夜。”
“许总不仅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还有金刚不坏之身呢。”温凝揶揄。
许京淮勾了勾唇角, “谢谢老婆可怜。”
“别乱喊, ”温凝气鼓鼓的, “谁是你老婆?”
许京淮笑而不答。
他背靠着窗,身后正是一天之中最柔和的光。
以前许京淮的温柔下裹着阴冷, 像一团热气裹着冰块,笑得再柔和, 也能感受出寒凉,而这个早晨,寒凉之气不见了,他和晨光融在一起,温暖明亮。
温凝收回目光,没话找话,“干嘛大清早开那么远去市里买早餐?”
“因为凝凝瘦了。”南北饮食差异较大,加上山区条件艰苦,昨晚一见面,许京淮就发现温凝瘦了,买不到她家乡的食物,只能退而求其次买快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麦满分?”温凝和许京淮在一起时从未吃过快餐,不免有些好奇。
许京淮:“秘密。”
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温凝哼了声。
许京淮抬头在她头顶揉揉,笑道:“有次早晨送你回学校,车上有孟铭顺路买的早餐,你上车后看了两眼他买的套餐。”
什么时候的事,温凝她完全没印象。
这人真是细致体贴到可怕。
“总算找到你了。”虞北棠在温凝身边坐下,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对许京淮说,“谢了。”
许京淮:“客气。”
“该谢凝凝才对,我们全是沾了她的光,”虞北棠调侃道,“许总千里追妻?”
“她跑这么远来陪你拍戏,”许京淮无奈一叹,“你比我重要。”
虞北棠噗嗤笑了,扭头看温凝,“我陷入三角恋了?”她抬手宣誓,“对灯发誓,我只喜欢异性。”
温凝笑着推推北棠,“别闹啦。”
“讲正事,”虞北棠敛了笑,讲起剧中人物,“凝凝你说,张夏第一次见冯来该激动还是悲伤?”
“先喜后悲,”温凝看过这部戏的本子,时常和北棠两人探故事和人物,“恋人重逢肯定激动的,但时隔多年,张夏已经嫁人,两个人再没可能,想到这点该是悲伤。”
北棠:“喜悲掺杂在一起,好难演。”
“想一下你和林庭樾重逢的画面,就不难演了。”温凝一针扎到虞北棠最痛的地方,意识到讲错话忙道歉,“对不起。”
“干嘛道歉?”虞北棠强颜欢笑,“前男友谁还没有?”
她们从工作聊天情感,许京淮不便再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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