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倪藍是她手底下的兵，可能會得到她一句『可笑』的評價。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可笑』的孩子，撐起了西珀難能可貴的希望。

「人是會變的，你怎麼就知道我做的不是正確的呢？」

身為西珀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異能者，雲蒔有著這樣驕傲與自信的資本。

只是這個少年的出現，無論如何也不在她的計劃中。

要知道西珀之心的內部除了雲家家主親自授權過的人，誰都不可以進入，倪藍卻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這裡。

「你知道為什麼...」倪藍更加疲憊了，這樣沒有營養的話題他並不想繼續，「不過是一個錯誤走向另一個錯誤...」

可就算淪落到這種程度，雲蒔也沒有失去自己的敏銳和警覺。

「你是來糾正錯誤的？」

倪藍雙手交叉抱著蹲下蜷縮的自己，聽到這個問題，他縮了縮，卻沒有逃避。

「是的。」

這下，雲蒔真的笑了出來。

不是嘲笑，也不是輕視，非要說的話，是帶著釋然。

「一步錯...步步錯嗎...」

鑽心刺骨的疼痛再一次開始腐蝕雲蒔的靈魂，那是身體裡另一個不甘的靈魂開始躁動，短暫的清醒即將劃為泡影，而下一次又遙遙無期。

不論是懸空城，還是她自己，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終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不要把自己當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我。」

「你這孩子，真有意思。」

「......」

「辛苦了。」

「......」

還真是惜字如金。

雲蒔終究還是放棄了去詢問少年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倪藍都要沉沉的睡去時，雲蒔才說了最後一句話。

「祝你成功。」

——

肌肉仿佛要從衣物中迸發出來的高大男人將電梯的拉杆拉下，隨後發出爽朗的笑聲。

「你們是二少爺的朋友，不必多說，在這地下城無論是想打聽什麼還是有什麼需要都可以來找我！二少爺的指示就是全力配合。」

這電梯看起來很有些年份了，普以斯注意到在那些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有抹過的痕跡，像是為了應付領導檢查那樣臨時擦了擦。

普以斯略微有些無奈，這陣仗倒是大了，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知道他們來到了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