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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朗又轉頭對那個工作人員說道,「你留在這,等待時機升起隔斷牆,確保他們所在的隔斷區中沒有有翅星豸,再打開那一處頂棚的光牆,讓我們進去。」

「我們接了他就馬上跑。」

「可是……」工作員急得上前一步。

安朗把自己的個蟲終端在權限台上一刷:「按我說的做。」

工作人員看到權限台上狀若彎月,交叉相抵的圖案時,才知道眼前這位竟然是殿下!

安朗一邊說一邊就大步往外走去。

雷利連忙反對道:「殿下萬金之軀,怎麼可以以身涉險!」

「對呀,還是等待救援吧殿下!」工作人員冷汗都下來了,如果殿下在這受了傷,他們鬥獸場裡所有蟲都只能以死謝罪了。

安朗回頭,屏幕上的黑髮少年又一次被甩飛出去,他摔在地上,一根樹枝插入了他的大腿。

安朗看著雷利,一字一頓地道:「那是一條命。」

雷利呼吸一窒,他當然知道那是一條命,可是雄蟲的命和雌蟲的命能相提並論嗎?

「我命令你!出發!」

安朗沉下臉來,再在這裡囉嗦,裡面的那個人早就死透了。

「是!」雷利咬牙應道。

——

蘭修不知道自己在山裡跑了多久,他艱難地爬上了一顆樹。

他早已感知不到疼痛,或許是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替他屏蔽了一切感知。

右手不正常地扭曲著,他只好伸出左手猛地將插入大腿的樹枝拔了出來,血液飛濺到他的臉上,除了溫熱以外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他面無表情地撕開衣服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牙齒咬住布條的一端單手完成打結。

那隻硬殼類甲蟲並不以速度見長,然而力大無窮。

蘭修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即使爬在樹上,那隻甲蟲也會將大樹連根拔起。

或許他應該放棄了。

即使他僥倖從這隻甲蟲手下逃脫了,也會死於其他星豸之口。

他出不去『無垠』,也從來沒想過有蟲會救他。

可以說,自他懂事起就沒有奢求過別人的幫助,以前他總是想,等他成年了就好等他成年了就好。

然而他覺醒被打斷了。

唯一能指望的自己也背叛了他。

連覺醒都失敗了的雌蟲,死在圈養的星豸之口,也算起了一點食物的作用。

總比廢物好上了那麼一點。

蘭修的嘴角無意識勾起,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右臂覆蓋的黑色硬甲之上,這是他渾身上下唯一能返祖化的地方,而且不受控制。

當他被雄蟲殿下綁住雙手吊在刑具上的時候,就是這不受控制的硬甲突然長出,撐裂了手銬。

也將那位殿下嚇得花容失色。

他怎麼就沒能殺了他?

那麼狹小的房間,只有他和那位殿下兩個人。

若是死在了他這樣的廢物之手,不知道那位殿下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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