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利煩不勝煩。

上飛船前楊厲找他談了一次話。

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外乎讓他不要惹事，這次是白校長為他爭取來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脖子上頸環的控制器已經移交給了楊厲，如果在拉練過程中他再有失控行為，面臨的處罰會非常嚴重，只怕白校長也保不下他。

頸環是第一道保障，他體內尚未完全代謝掉的抑制劑是校方為新生們上的第二道保障。

托那一管藥劑的福，阿什利現在並沒有什麼殺意。

他只是厭煩。

偏偏林斯得寸進尺，他坐起身來，頗為感興趣地發問。

「學長，你會輪流使用眼睛嗎？」

八隻眼睛看著都差不多大，或許可以兩兩組合一下。

八個兩兩配對，多少種組合來著。

林斯淺算了一下，28種呢。

只是那畫面有些許掉san。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在黑暗中出現的小虎牙閃著白瑩瑩的亮光。

阿什利不知道林斯腦海里出現的畫面，如果知道的話，恐怕抑制劑都抑制不了他的殺意。

不過林斯的笑容已經足夠礙眼。

「出去。」

阿什利冷冷地道，他的雙手還抱在胸前，並沒有動彈的意思。

信息素中警告的意味逐漸淡去，林斯反而察覺到某種不經意的倦怠。

「別這樣嘛，學長。」林斯輕輕抽動鼻翼，「你被打抑制劑了？」

作為前哨兵，林斯還挺了解這種感覺的。

雖然兩個世界不盡相同，但是注射抑制劑後這種狀態似乎是一致的。

憊懶，倦怠，厭世，冷漠。

以及自毀。

林斯湊近角落裡的阿什利，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線暗淡的室內更偏向於黑色。

灼灼的。

於猩紅中窺見相似的靈魂。

阿什利沒有動。

他冷冷地看著林斯，斂去笑容的青年看起來像是卸下了面具。

間斑寇蛛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種族。

他們習慣於蟄伏在角落，在敵人放鬆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學長，這次拉練和我組隊好不好？」林斯高挺的鼻尖離阿什利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他沒有再湊近。

再湊近就不是被蛛絲綁住這麼簡單了，這隻倦怠的黑寡婦只是懶得動彈，不是失去了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