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杜霰竟然比他預料的還要高。
水藍色的衣袂風馳電掣一般節節逼退紡嬛,甚至有一種要把她和她手中的紅綾撕裂成碎的狠勁。
紡嬛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懼怕,倉促道:「小兄弟,你還是擔心擔心你的師尊吧。」
長劍的劍風一頓,瞬間停滯下來。
紡嬛轉身化作一縷紅煙,消散在空中。
長劍收鞘,前方的身影折返回來,走得很快。
葉遙才吃驚地發現,此時杜霰的手中正拎著兩壇酒,那酒搖搖晃晃的,竟未灑出分毫。原來他方才一直就拎著酒罈,是單手和紡嬛對打的。
他費力抬頭,剛好與杜霰對上目光。
不知怎的,他心口猛地一跳。為了掩飾慌亂,他開口道:「我中了魅魔的異術,全身經脈無力,站不起來。」
杜霰動作一頓,彎腰扶起他:「我背你。」
葉遙再沒力氣說別的,任由杜霰將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背上,抄起他的膝窩背了起來。他沒有任何力氣,只能把頭歪在杜霰肩膀上。
只聽杜霰道:「前面不遠有一座天虞山的崗樓,我帶你去。」
一般修仙門派山下幾里之外都會有一座崗樓,戰亂時用於瞭望,平時則用於本派弟子途中休整補給,若是有人趕到山下時已經天黑,不便上山,便可以在樓中夜宿一晚,翌日再重新啟程。
「這裡有專門的結界,魅魔進不來,很安全。」杜霰推開崗樓的門,尋了一張床榻,將葉遙放下來。
這是一張專門小憩的逍遙榻,背部貼合腰身,頭部微微隆起,躺上去溫暖又舒服。葉遙嘗試運轉體內的法力,卻無濟於事。
他滄桑地想,這魅魔真是他的克星,以前從未遭到過如此狼狽的境況,如今每次遇見魅魔,卻總是連連中招。
雲層斂起月光,屋內燃起蠟燭,杜霰從燭架前轉身走回來,停在葉遙的床榻前坐下,捏起法訣,源源不斷的純淨的真氣通過他的指尖,渡向葉遙體內。
燭光下,杜霰的五官比一年前更顯俊美,脫了稚氣,也成熟不少,方才林中月下葉遙驚鴻一瞥,便有一瞬感慨——怪不得竇一延說天虞山的不少女修傾慕他。
渡氣結束,杜霰看著葉遙,神色淡然:「怎麼樣?」
葉遙勉強用力,發現已經能抬起一隻手了,但還是沒辦法握成拳頭。他放下手,認清現實:「紡嬛說得等三日,估計真的是需要三日才能完全恢復了。無妨,既然這裡有結界,我便等上三日再離開。」
他說完後,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良久,杜霰平靜道:「師尊為什麼急著走,不在山上多留幾日?」
葉遙眼下沒什麼力氣,連說話都費勁,便也懶得解釋了,直接閉口不言。
杜霰看向旁邊桌上的兩壇酒,道:「昨日我知道你要來,於是御劍去閩越買了南安城最好的離支仙,又立刻御劍回來,只為了你能喝上喜歡的酒。好不容易在日落之前趕到了,掌門卻說你走了。不過……幸好現在還是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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