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匿名，發郵件的IP一查一個準。哪怕是用自己的手機，用別人的電腦，也能輕鬆查到是誰。

大家都是搞技術的，都懂。

以至於查到的發件人都是普通員工，沒一個中層以上的。這就是所謂的對下保密。

林子稍微大點兒，棲息的鳥種類就會繁多。田思嘉也是讀過《動物職場進化論》的人。

這種情況似乎是公司擴大規模的必然，就像蘇染之前和他聊過的，不管是雄鷹還是杜鵑，各有它的位置。

做領導，第一任務就是要認清對方的種類。

新人太多，這次就是快速集中認人的好機會。

一整個下午，田思嘉忙得就去過一次洗手間。路過前台，前台小姐姐露出標準八顆白牙：「田總辛苦。」

等他走過去，小姐姐又徒自趴在桌子上往裡望，想當初她剛來的時候，還是公司只有十幾人的創業初期。大家一起加班，誰也不讓步地各抒己見，討論要招什麼樣的新人，晚上加班一起帶什麼外賣。

雖然她只是在旁邊陪著喊加油，但也覺得那個時候最美好。

現在人多了，辦公面積變大了，工資也漲了，但氛圍就慢慢變得不一樣了。如果一直是十幾個人的小公司，還能拿著大企業的福利和光環，該多好。

回不去嘍。但是錢包鼓了，嘿嘿。

累了一天的田思嘉，靈魂已經和身體錯位。

回到小區樓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車位，剛從自己的小copper上下來，身後就有人喊他：「田博士。」

田思嘉回頭，三十多歲小鼻子小眼的男人，不認識。

男人主動伸手：「你好，我叫嚴粟，是丹尼爾先生的助理。」

田思嘉渙散的精神瞬間回籠。剛抬起的手，又收回去，揣進兜里，上下打量了一番嚴粟：「丹尼爾先生的助理？我不記得自己認識您。」

嚴粟毫不尷尬地收回手，態度禮貌友好：「一直久仰田博士大名，今天特意來拜訪。」

田思嘉心裡呵呵，他小名叫「爹爹」，比大名更久仰：「找我什麼事？我時間不多，請明示。」

嚴粟手裡拿了一個小型移動硬碟，遞給田思嘉：「丹尼爾先生聽說傲雪公司出了些麻煩，想幫忙。」

田思嘉手依然踹在兜里沒接，哪怕只是一個推辭的動作，截張圖捕風捉影他也說不清道不明：「我們公司沒有麻煩，一切進展順利，不勞外人記掛。」

嚴粟：「這裡是對方遊戲的原始碼。不方便拿也沒關係，我們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了，相信您會有用。」

田思嘉拳頭緊了。真以為博士讀書多不會罵人？

他奶奶的，除了國粹，其他真的不太會：「你想誣陷我？」

嚴粟：「是你的蘇總已經不信任你了。公司里那麼多你的閒話，她有找你談過嗎？或者制止過別人嗎？她沒有。」

「哪個公司的副總沒有股權，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