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沒看清的容貌也在吊燈奢華到璀璨的光線下展露無遺。
幾近完美的五官比例,瘦削的輪廓雕出流暢的線條,眉眼深邃且濃烈,挺鼻薄唇,眼角上挑,替那沉穩不俗的氣質又徒增幾分不羈和肆意。芙提想,如果他的臉能夠成為弗朗索瓦的作品,或許浪漫主義也會被賦予新的含義。
段昱時,她在齒間無聲地咬過他的名字。
哪怕在無數不同的場合和形形色色的人口中聽說過關於他的傳說,芙提也仍舊感到陌生。
他就坐在桌子的對立面,不遠的實距隔出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只一眼,她就知道,他和在座的人都不一樣。
那種屬於藝術家的清高氛圍在他的言行舉止中流轉,又和周遭裹住他的、本應該和文藝相駁的商業氣息纏繞在一起,不會讓人覺得相悖,反而詭異地融洽。
好像他天生就是如此,如此適合在名利場周旋,在虛偽世界中做他自己。
許是這份驚艷衝擊了她的神經,等到那人察覺著朝她看來時,芙提才仿佛被燙到般匆匆垂下眼。
一道胭脂鵝脯端上來的間隙,男人側身出了門。
沒人詢問,他離開的背影瀟灑利落,若不是手機還擱在原地不動,這樣的隨意多少是有些讓人敬佩的。
季明信的電話就是在五分鐘後打來的,芙提和周漾司打了聲招呼,貓著腰就出去了。
「餵?小叔。」
她張望著走廊的左右,打算找一個好一點的場合,可以讓她呼吸久一點又不被人抓住的那種。
服務生端著盤子而過,芙提跟在他身後,到了拐角便逆向而行,轉身隱入樓梯的側道。
「我知道了……你怎麼總說這些。」
芙提拿著手機,步子忽然一頓。
剛才那服務生的身形有些高大,芙蓉只看著對方的腳尖,並未留意眼前,等真正藏好了才發現,這隱蔽的小並非只有她一人。
男人斜靠在那鏤空的窗台。外面是層疊的樹影,許是夏日驚蟬吵鬧,菱形設計的雕花蒙上一層精緻的網格,煙霧有些為難地擠在紗網中,熏得四周都有些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那頭季明信的聲音還纏著聽覺,可芙提已經什麼都感知不到了。
她不知道電話是什麼時候掛掉的,莫名又陌生的驚慌湧上心頭,讓她一時忘了動作。
燈光昏暗,投在牆上生出幾分油畫般柔軟的質感。段昱時懶懶地打量著愣在原地的小女孩,嘴巴輕抿,濃重的味道吸入口腔流進五臟,驅散了幾分睏倦。
方才飯桌上的注目倒是火辣大膽,這下倒是縮成刺蝟了。
小貓一樣。
他勾勾手指,她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走近。
芙提的心跳都快躍出嗓子眼,手心都捏出汗來。段昱時見她一副落難的窘樣,難得笑了,開口倒是沒急著調侃她,只說:「站進來一點,你這樣很容易被人發現。」
芙提更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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