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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網絡上有關於你的輿論十分多,影響力也很龐大,請問季小姐是否有信心用實力去堵住觀眾的嘴?有人預測你將是伏玥的接班人,你怎麼看呢?」

……

七嘴八舌,每一個問號都像上吊時用來繫上繩索的彎鉤。那些聲音都染上溫度,又具象化成冰刃,在這個寒冬飄雪的時節,一刀刀凌遲著他。

芙提從來沒有應付過這樣的場面,腦子裡在快速地回憶和判斷那些問題當中有哪個是能夠回答,又能夠滴水不漏的。

她大病初癒,身上裹得嚴嚴實實,但仍舊是嬌小的一隻。站在鍾哲鳴身邊甚至都夠不到他的下巴。

「我……」

「問夠了沒有?」

周圍的聲音漸漸降下來。

鍾哲鳴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芙提往自己的身旁帶了一點。他表情陰沉且冷肅,嚇得媒體一時之間不知情況。

但跟在後面的閃光燈還是接連不斷地射過他們的瞳孔。

他在這份噁心的安靜里,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悲愴。

「我理解每個行業有每個行業的謀生手段,但做人不能沒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他一字一句地在譴責,在此刻忘卻了自己演藝生涯中飾演過的每一個角色,「如果今天,是你們的親人被陌生人跟蹤偷襲,是你們的親人被陌生人騷擾污衊,是你們的親人在醫院裡好不容易地重塑了自己的堅強,卻在出院那天被一群沒有道德的、眼裡只剩下利益驅使的蛆蟲堵住,不斷追問那些傷口,你們還能像現在一樣冷漠嗎?」

鍾哲鳴記得很清楚,他出道已經有十二年了。

對文學與藝術的追求,讓他想將自己被無數人誇讚過的面孔物盡其用。所以從跨進演藝圈這個分崩離析的渾濁世界開始,他就不斷地在認真。認真地完成每一個鏡頭,認真地讓自己融入到角色當中去——只為給觀眾呈現那份從紙張、圖畫裡體會不到的魅力。

那些讚美和喜歡對他來說一直都是次要。

既然是次要的東西,現在既傷害了他又傷害了無辜的人……還有什麼必要存在呢?

芙提在鍾哲鳴說出「蛆蟲」兩個字的時候猛地轉頭。繞是再不懂生存法則,她也明白得罪媒體的下場是什麼。這個角度她只能能看見男人緊繃的下顎線條,那薄唇緊抿著,憤怒的心情已經外泄成汪洋,卻還是無法浸透那些已經腐朽的靈魂。

她沒來得及補救,就被鍾哲鳴拽著上了車。

後面此起彼伏的聲音瞬間就被隔絕,隨著車速的飆升再也聽不見。

「別放在心上。」鍾哲鳴開著車,眼睛並未看她,「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那些莫名其妙攻擊你的人才有病,傷害你的人也有病。芙提,不要為此泄氣。」

「我沒有的,前輩。」

她不至於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選擇職業是一件慎重的事情,她在做判斷的時候就已經有意識地讓自己做到儘量平靜,雖然還是有些被嚇到,但反正事情已經不會再糟了,樂觀一點反而會好。

「那就好。」他扯了下嘴角當做回應,可芙提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肯定會比表情更複雜。

她的十指交纏在一起,沉默了半晌夜想不出安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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