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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致禮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沒那麼幼稚。」

告狀,只有小孩才會做的事。

徐悲沽當然清楚他的性格,可這不是顧軒叫他一聲哥,那他這個當哥的自然得照顧一下弟弟。

「訂婚之夜,向來端方雅正的顧總怎麼肯來陪我喝酒?」徐悲沽說著,拿過酒瓶也給自己滿上。

顧致禮執著玻璃杯的修長手指微微收緊。

徐悲沽邊倒酒還邊在喋喋不休:「難道說,你經歷訂婚一事也終於想清楚了?」

顧致禮:「什麼?」

徐悲沽笑容輕佻,尾調拉長:「還能是什麼,婚姻——愛情的墳墓啊。」

徐悲沽是不婚主義者。

「要我說那麼早結婚幹什麼,為了一棵樹捨棄一片森林。」他頓了頓,想到了什麼,「雖然說那溫家的小公主確實長的膚白貌——」

「砰——」的一聲,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的聲音生生扼住了徐悲沽還沒說完的話。

「過了,徐悲沽。」顧致禮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他青筋微鼓的手掌扣住酒杯的口,漆黑的眼極具侵略性的望向他,認真的提醒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要給她應有的尊重。」

徐悲沽愣住了。

他多少年沒見過顧致禮這副情緒外露的模樣了,平日他總一副寡淡無欲無求的樣子,要不是顧氏集團天天蒸蒸日上,徐悲沽甚至一度懷疑他都要出家了。

畢竟在他們這個圈子裡能斬頭露角的人,哪個不是心肝黑透了。

「顧致禮,你喜歡那個溫小姐?」徐悲沽幾乎是皺著眉說的,他那樣聰明敏銳的人,隻言片語間就能察覺出顧致禮的異樣。

「一個八百年前長輩訂下的婚約,你不會真的動感情了吧?」

一瞬間,包廂里寂靜的落針可聞。

顧致禮心頭瀰漫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喉間泛澀,修長的手指輕扯了一下領帶,否認:「不至於。」

探究的目光落到身上,顧致禮又補充道:「相敬如賓是我和她最好的結果。」

有些東西不扯上這世上最複雜的感情,就是最好的結果。

「你最好是。」徐悲沽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心慌的痕跡,但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心頭的靡亂感更重了。

顧致禮腦海里又開始情不自禁的浮起那張巧笑倩兮的臉。他抬起酒杯灌入一口,冰涼辛辣的液體划過喉嚨。

他試著轉移注意力。

「聽說,你和施泱又在一起了。」顧致禮想到前幾天徐悲沽莫名其妙發的發的朋友圈。

徐悲沽呼吸滯了一瞬。

「怎麼,我大學時的白月光還不能回味一下了?」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只有徐悲沽自己才知道這話說出來有多麼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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