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姆媽要氣死了。」
「她不會。在乎的人才會生氣,我姆媽沒有心的。」盛長裕道。
寧禎不好跟著他批評婆婆。人家母子糾葛,寧禎時刻保持警惕,儘量不插足,免得里外不是人。
她又問起了徐芳渡,「她是不死心,還想要做您的姨太太嗎?」
盛長裕的表情,說不出怪異,既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高興。
「她是有了身孕,想把孩子賴在我身上。」盛長裕說。
寧禎的筷子停下來,驚愕不已:「她有了身孕?姚安馳的?」
「對。」盛長裕道,「你知道?」
「以前阿殷看到過她跟姚文洛、姚安馳吃飯。」寧禎說。
她遲疑,又問盛長裕,「您怎麼處理的?」
「我請了楊里安來旁聽,再請楊里安把徐芳渡交給姚家,讓姚家自己處理。」盛長裕道。
寧禎:「楊里安,就是上次那個非要替您拉媒,把姚家庶女給您做妾的楊師長?」
「就是他。」
「督軍,您覺得姚家會留下這個孩子和徐芳渡嗎?」寧禎問。
盛長裕:「我倒是希望老師還有幾分理智。我已經驅逐了阿渡,她早已不是我的姨太太,她可以生姚安馳的孩子。
可這對姚家,卻是很不利。不管是軍中老將還是世俗流言蜚語,都會指責姚家,然後罵我被戴綠帽。
總體說來,我被詆毀,姚家仍要承受攻擊。老師如果野心太大,不知收斂,他容不下這個孩子和阿渡的。」
盛長裕的「被詆毀」,等於是自己認領了一個污點,給他和姚劭的關係遞一個台階。
他希望姚劭就此罷手。
哪怕姚劭想要,盛長裕都能理解,而不是想要進一步的權勢。
盛長裕把徐芳渡的事公開,先低頭了,只等姚家接納了徐芳渡和孩子,從此低調行事。
寧禎卻有預感,姚劭一定會讓徐芳渡落胎,再稱她落胎後身體與精神不濟而亡,把這件事抹掉。
因為,姚劭不曾真心待盛長裕。
以前的恩情,是一種賭注,姚劭賭對了而已。
可盛長裕得到的感情太少。他心裡未必不知道,卻不敢去承認,仍用「自黑」之法,成全最後的情誼。
寧禎上次想孟昕良對表姐的感情,認為他情深似海。
換個角度,盛長裕何嘗不是呢?
能走進他心的人,他會永遠牢記。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盛長裕說。
寧禎:「希望姚師座別叫我們失望。」
我們。
我們夫妻倆。
盛長裕有點沉悶的心情,輕鬆了很多。
他與寧禎飯後散步,而後回到摘玉居,各自洗漱。
兩人進了臥房,寧禎坐在靠窗的沙發里,覆核今日庫房的帳本——她早上處理這件事時,心神不寧,她不想出差錯。
盛長裕則看著她。
回想起昨晚床上的銷魂,盛長裕輕輕走到了她身邊,接了她帳本:「別看了,睡覺吧。」
寧禎道好,手卻不知該放在何處。
她一邊上床,一邊要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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