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見見程陽。」程柏升說。
盛長裕:「我也要見見他。」
程陽一直在房間裡。盛長裕派人看守他,他沒動,一整天沒吃沒喝,坐得端端正正。
盛長裕和程柏升進來,他彈跳似的快速站起身:「督軍。」
盛長裕看著他,心情複雜。
程柏升:「坐下吧。」
又對外面吩咐,「準備飯菜,我們都餓了。」
很快,房間裡擺了一桌。
三個人坐下,程柏升主動問起了程陽。
「……寧州同找到我。他跟我說,他有個朋友是德語翻譯官,有一份文件是他審核的,簽署了督軍轉讓華東四省鐵路權。」程陽說。
程柏升心中發沉:「怪不得他那時候幾次問。」
「他一直打聽,最終他確定了,就開始布局。他問我,敢不敢做一回叛徒,替督軍解決這件事。」程陽聲音輕微。
盛長裕捏緊筷子:「用不著你們做無用功!」
他的軍隊,一樣可以踏平法庭。
「政客想要摧毀的,不是您的軍隊,而是您的聲望。當今天下,早已無強力政府維持統一。如果軍閥背上了『叛國罪』,一定會被蜂擁而來的人蠶食。
攻打需要藉口,這就是藉口。我同寧州同說,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督軍,但寧州同說,不如將計就計,因為那時候他發現,他的駐地有將領叛變,是針對他的,想要害死他,來挑撥華東四省的關係。」程陽道。
盛長裕臉色難看極了。
程柏升:「我那時候就想,要是寧州同謹慎點,不被算計,寧禎就不會離婚。原來……」
原來他是甘願赴死。
「他跟我說,別人想要害死他,來撼動華東四省的人心。軍中有威望的,不是他就是江郴,只有他們倆的死亡有這個價值。
他如果躲過了,江郴未必躲得了。而且,江郴死了毫無意義,他不知道偽造文件一事。
寧州同說,他願意為國捐軀,問我可願意犧牲,替督軍留下一份文件,將來洗刷督軍的名聲,解決督軍下一個難題。
我說我願意,他便叫我先回家,同家裡人告別。我跟父母說,可能打算結婚,也許你們就以為我中了美人計。」
所以,寧州同選了西濱。
在西濱,程陽可以逃脫;在西濱,可以把德國使團引過來,滅掉他們,讓偽造的文件有了說服力。
程陽提供的這份文件,什麼分裂華東四省後,用一省酬謝德國人,都是假的。
「聞家太子爺在蘇城兩年多,偷到了督軍的私印模板,以及拿到了督軍的簽字。」程陽又說,「不過,寧州同也派人偷到了聞驊的私印模板。」
盛長裕站起身。
他吃不下飯,心中五味雜陳。
他沉默良久,看向程陽:「我此生不設防的人,除了柏升就是你。傳言你叛變的時候,你可想過我的心情?」
程陽淚如雨下。
「寧州同是我岳父,你就沒想過告訴我一聲?老子在你們眼裡,就這麼無用?」
程陽:「督軍,您不在乎罪名,您知道了肯定是硬碰硬。可寧州同他是年長的人,他見過很多世面,他知道罪名蓋在身上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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