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老，難道臉皮也會隨著年齡變厚？

「沒什麼，就是昨天剩下的豬頭豬腳，我媳婦用醬油煮了一下。」

「大娘，等會，我給你拿點回家嘗嘗。」

陳銘川的話一落，孫大娘臉上的笑褶子更深了。

「哎喲、哎喲，陳營長，你可真是個好人。」

「天天吃你們的，可真難為情了。」

難為情你還來？

李欣玥想啐這老太婆一口痰。

「屹兒，趕緊吃飯好去上學。」

陳屹恆提醒她：「媽媽，今天不上學。」

完了，被這老太婆給氣瘋了！

李欣玥撇撇嘴：「陳銘川，給徐嫂子家也送一點，讓她也嘗嘗。」

「知道了。」

很快，陳銘川就從廚房出來了。

一隻中號碗，裝了一碗。

豬頭肉與幾塊豬腳。

「大娘，一會你把碗還給我就行了。」

看到滿滿的一碗肉，而且香得掉鼻子，孫大娘這口水都掉了出來。

「哎哎哎，好勒好勒！」

李家人多，陳銘川沒裝豬腳。

陳銘川裝了一點豬頭肉與一點豬舌頭、豬大腸過去。

剛吃完飯，徐紅琴就跑過來了。

她是個客氣人，還碗的時候，裝著滿滿一碗的黃豆。

與孫家還回來的一隻空碗，差別太大。

「小李呀，剛才那個就是你說的滷味？」

李欣玥點頭：「是啊，怎麼樣？」

徐紅琴由衷感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以前可不敢買豬頭，沒油水還全是骨頭。」

那是，豬頭可沒什麼油水。

這年代，本就少油。

「下次遇到豬頭你買回來，我教你鹵。」

徐紅琴與李健山是雙職工，她也是個小領導，比一般職工的工資要高八塊。

也就是說，她一個月有三十五塊。

李健山是副營職幹部，一個月有四十九塊八，夫妻倆加起來有八十幾一個月。

任何時代，雙職工家的生活都相對好過。

頓時，李欣玥的承諾讓她笑眯了眼。

"那就太好了！那味道，按我老家說法，那是真想把舌頭都吃掉！」

「行，就這麼定了！」

「到時候我出豬頭、豬腸什麼的，你出手藝，我們一家一半！"

吃完飯，陳銘川去李健山家打了個電話到營里。

電話是內部電話，只能打通內部。

等一會空下來時，李欣玥準備去軍人服務社打電話給張莉。

對於三姨和大伯家，她準備寫信。

那個時代，打電話極不方便。

一般的家庭沒有電話。

一個大隊只有少數的幾個地方裝有電話，都要提前約好或打通後請人幫喊過來接聽。

打一個長途電話用的錢，能寫幾封掛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