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职员常年处于两种状态,有工作或碰上什么穷凶极恶的恶徒了,这是他们的泛滥的花季,全员进入一种近乎机械似的高度亢奋的精神状态,定点休息,定点起床。
工作十个小时,在休息两个小时,保持人体的最低睡眠水平,堪比世界上最纪律森严的军队,不眠不休,依靠号办公室中的存货,维持温饱。
另一个则是休假状态。即使一年也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届时,就是一群死宅窝在办公室中打游戏,看动漫,以及推迟父母递过来的相亲邀请。
两种状态,随时无缝切换。
技术科组长咬着干面包含糊不清的发问道:“怎么?新增主又派遣你过来催进度了?告诉他,没法查,我们都要去,要商铺的监控,也没有一个好进展。”
“啊?”梵玖手足无措的应了一声,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刚刚找到了季白进入城市的路段,想过来让你们分析一下他究竟往哪里去了。”
组长一愣,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太好了,我还以为是贺安那个狗东西,自己不敢来,就差遣我们的团宠过来问。”
后有反应过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紧紧握住了梵玖的手,“真的?宝贝,你简直是我们的福星。”
“都醒醒,别睡了,有人给我们带来好消息过来。”
睡眼惺忪的一群人都是像打了鸡血一般,虎视眈眈的凑了过来,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几秒长的录像,放慢十倍,百倍,一帧一帧的抠细节,仔细观察着,几双眼睛恨不得粘在屏幕上。
甚至连梵玖都怀疑,如果有这个可能性,他们甚至都会努力让自己也能进入这段视频中,以求身临其境的观察出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又去过哪里。
刑侦组办公室中——
贺安仍在与号称有十层脂肪那么厚,利剑都无法穿过的防火墙作斗争。
贺安暗忖了一阵,总觉得自己若是出于别的目的,可能早就被叫到办公室中喝茶了。
贺延走出法医室的大门,端上一杯咖啡,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他们最近时常加班加点的想要检验出死者是否还有其他特殊的死因,大有成为科学怪人的潜质。
贺安每天晚上都不得不将这位一忙起来就不顾家的负心汉安全的送回家睡觉,再把他安全的送到法医室中,也着实称得上是一件大工程。——至少他还算乐在其中,也就还可以忍受。
贺安:“饿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贺延摇了摇头,走到他身旁,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抬起头观察着贺安的脸,从他翘起的一绺头发到他的鼻梁,下颔骨,最后是脖子优美的线条。
贺安的脸上挂着的是一点也看不出阴冷的温暖的笑容。
“我们认识几年了?”贺延突然问道。
他没有用“相爱”多少年,而是用了一个较为深入的“认识”。
贺安皱眉,沉吟片刻,方才回答道,“可能只有一年不到吧。”
“确实,也只够个一年不到。”贺延轻轻一笑,他们真正认识的时间确实不长,半年多两个月,甚至不如几个陌生人的点头之交的时间长。
而时间的长短,似乎又不是一件值得介意的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相爱呢?”贺安挣扎大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们随时都在相爱,随时都会认识,这就足够了。
慕林敲门,拎着慕老先生送来的盒饭,大包小包的走进门。
贺安眼疾手快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慕林面前,眼巴巴的盯着他。
“哇塞,老大,你竟然已经吃得起隔壁五星级酒店的打包盒饭。”贺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林手中,提着的塑料袋上的酒店标识。
那家饭酒店不仅贵,而且态度不好,特别拽。不仅不接受任何送餐服务,还要求正装出席。消费水平也是在栎城中排得上名号的。
总而言之,贺安吃不起。
“是吗?”慕林不由低下头观察着手中的塑料袋,他还以为是慕老先生随便点的。
慕林将塑料袋递给他,却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出手,想要拿回来。
贺安却早已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绳结,盒饭上正好端端的躺着一张纸条。
贺安盯着卡片上的字迹,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贺延好奇的凑了过来,冷不防就翘起嘴角,忍着笑意,念出了卡片上的内容,“给我那个一个月也查不出真相的傻逼儿子。——你大爷。”
慕林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叹了一口气慕木老先生说话的方式仍是这般直接直白,即使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毫不留情的嫌弃。
贺安正准备打趣慕林,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贺延接起电话,“喂,您好。”
“贺延,是我。”对面传来陈清焦急的声音,“我们已经找到季白的家人了,但是碰上了一些麻烦,可能需要队长亲自过来一趟,我在电话中说不清楚,总之,让他尽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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