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前世願意認她們，她和母親就不會落到那樣悲慘的下場。可是如今，季嚴風竟然說季老爺子在保護她們。這怎麼可能？

季老爺子感受到了凌瑤的目光，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雖然他之前的確不喜歡她們母女，可是凌瑤身上流著的畢竟是自己兒子的血，哪怕再不喜歡這個孫女，他也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身陷險境。

凌瑤轉開視線，再次看向季嚴風，「老爺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季老爺子中的毒並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來自苗疆，是由九種毒蟲與同樣數量的毒花精心調配而成的。中毒之人根本感覺不出異樣，哪怕去醫院接受全面體檢，或者求助於資深中醫師切脈診斷亦難以察覺出它的存在。

不然以季老爺子的身份，每天都會有家庭醫生幫他檢查身體，早就已經發現了。

凌瑤前世曾涉獵這類毒藥，知道中毒者身上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草藥氣息。

在初見季老爺子那一刻，她就在他身上聞到了這股的味道。就知道季老爺子已經中了毒，已經時日無多了。只是她恨他，所以只當不知道。

季老爺子聞言，身體猛地一顫，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季嚴風，仿佛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開玩笑或者說謊的痕跡。

季嚴風此時卻像是陷入了癲狂一般，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聲音尖銳而刺耳：「哈哈哈哈……沒錯，就是我下的毒！那個老東西活不長啦，他最多還能撐三個月，誰叫他那麼偏心？明明我也是他的兒子，但在他心中，卻永遠只有季岩庭一個人！他罪該萬死，哈哈哈哈……」

季嚴風深知自己無法控制自己說真話，乾脆選擇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發泄那些深埋心底多年的憤恨與不滿。

「你這個逆子！這些年來，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早知今日，當初我真不該收留你這頭白眼狼！」季老爺子氣得渾身顫抖不止，他怒視著季嚴風的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你剛才說什麼？」季嚴風如遭雷擊般呆立在當場，他滿臉驚愕地看著季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難道他並不是老頭子的親生骨肉？這怎麼可能？

季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與哀傷，「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了。五十年前，我和你的母親一同前往朝國支援前線。當時你母親救了一名孕婦，但遺憾的是，那位產婦在生下孩子後便離開了人世。你母親不忍心讓那個剛剛降生的小生命孤苦伶仃、無所依靠，於是她決定將他帶回國內，將他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般悉心照料、養育成人。」

說到這裡，季老爺子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這麼多年來，我和你母親對你可謂是盡心盡力，從未有過半分虧欠。我們含辛茹苦地將你撫養成人，看著你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然而，你又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呢？你竟然狠心傷害自己的弟弟，甚至還向我下毒手。你這樣的行為，簡直禽獸不如！難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如果我們早就知道會有今日這般局面，當初就應該把你留在那個地方，任由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