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禁錮從身上消失，新鮮的空氣重新吸入身體，她又重新活了回來，她背靠在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現在才想殺我，是不是太晚了點？」

沈慕之冰冷到了極點的聲音傳來，她微微抬頭便能看到他那張陰鷙而充滿了慍怒的臉。

「我…沒有…」

雲軟軟開口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像是剛剛被火燒過了一樣很疼很疼，出口的聲音也沙啞得可怕。

「沒有？趁著我睡著襲擊我頸部的人難道不是你？」

沈慕之即便是睡著了警惕也高得很，她不過是在空氣中拍了只飛蟲，他就瞬間能感覺到並且做出了反擊。

「沒有…襲擊…咳咳咳…」

雲軟軟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支撐她做更多的辯解，她實在是太難受了。

被手掐的疼，被水嗆得狠，就連剛剛她被抓著摔進水裡那一下天旋地轉的，也弄得她頭髮昏。

她無法說出讓沈慕之相信她的理由，她只能抱著自己的身體不停的喘氣。

她沾滿水的小臉上一片蒼白，蜷縮著身體靠在石頭上，看起來像極了被欺負狠的小可憐蟲。

看到她這副可憐又無辜的模樣，沈慕之眼中的戾氣漸漸的消失了。

他剛剛是真的睡著了，有不尋常的風聲從耳邊划過，所以下意識的襲擊靠近他的人。

這敏銳的感覺以前從未出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從鬼門關前面拉回來，讓他活到今天。

但這次他確實錯了，雲軟軟手裡沒有任何利器，她不會武功不可能徒手殺他。

而且…

雲軟軟也不會殺他。

「你後悔嗎？」

月光之下，溫泉池裡的水還在蕩漾著，樹梢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和沈慕之的聲音一樣，有些沙啞，有些不太清晰。

儘管如此，雲軟軟還是聽清楚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沈慕之一怔。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甚至她都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沈慕之已經從水裡起身，乾淨利落的到了岸上，又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溫泉閣，只留下一大片的水跡。

他似乎並不是很想知道答案，也沒有給雲軟軟一個回答的機會。

溫泉池裡，雲軟軟還靠在石頭上發呆。

沈慕之問得莫名其妙，但她卻聽懂了，她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後悔嗎？

當初…

雲軟軟苦笑一聲，從溫泉池裡爬了起來。

當晚雲軟軟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