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軟軟還想問，但她有些不敢，她知道這背後的一定藏著更大更多她無法想像的痛苦，她趴在沈慕之的胸前，聽著他狂跳的心，忍不住的心疼起來。

「沈英縱繼位之後，我娘就閒了下來，她說她想去看看外面的山河然後她就去了。她在路上認識了我爹，兩人一見鍾情，情投意合很快就在一起了。」

「為了我爹，我娘甘願放棄長公主之位想要跟他遠走，但離開之前她回了朝城一趟，想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可她沒想到，在長期的依賴之下，沈英縱對她起了齷齪的心思。」

雲軟軟瞪大了雙眼，整個腦子嗡嗡的。

沈英縱這心思，沈念微是肯定不會知道的，她當時一定還把他當做自己最驕傲的弟弟來疼，所以對他一定不會有防備，也一定會把她要離開的事情告訴他。

雲軟軟光想著就覺得好可怕，沈英縱心思這麼齷齪，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惜一切代價折斷沈念微的羽翼，將她留下的吧？

光是聽著就覺得好難受，好想提醒她，她花了一輩子心血保護上位的人，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沈英縱發現她要走之後，用了卑鄙的手段將她囚禁了起來，然後用盡了各種手段想要逼她就範，我娘絕望之下本想自盡，直到發現了我的存在。」

沈慕之的聲音在顫抖。

「若她當時放棄我，放棄生命，她就不必忍受這長達十個月的非人折磨。」

雲軟軟下意識的抱緊了沈慕之，她道：「可她是昭月長公主啊，她那麼強勢那麼驕傲，怎麼可能會放棄她孩子的性命？」

「我倒希望她能軟弱一些，死了一了百了不必受那麼多的屈辱和折磨。你知道沈英縱有多髒嗎？他的那些手段…」

「別說了。」

雲軟軟打斷了沈慕之，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臉龐吻住了他的唇瓣，不讓他再說下去了。

沈慕之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吻著，抱著她的手忍不住的收緊，再收緊。

一直到雲軟軟痛呼出聲，他才忽然驚醒，鬆開了她。

「對不起…」

「沒關係，你不會殺我的。」

沈慕之的額頭抵著雲軟軟的額頭，他的目光中隱藏著複雜而又難以言說的痛。

這樣的眼神看得雲軟軟很心疼很心疼，懷著善心和愛心為沈英縱付出幾乎所有，到頭來卻遭到他的背叛和折磨。

而沈慕之還未出生就已經在艱難無比的環境中掙扎偷生，一直到降生長大都活在見不得光的黑暗裡，見識人性的骯髒和醜惡。

也難怪這樣的他會在遇到一個全憑一念善心救他一命的人的時候，那樣的在意，那樣的上心。

她就是降落在他黑暗世界裡的第一縷光。

可這一縷光到頭來還是變成了傷害他的利器。

她親手幫著沈睿之將他打敗，將他驅逐，雖然最後放了他一條生路，但總歸是傷害過他。

這樣一層又一層的痛苦，得是一個多堅強的人，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