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之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還有她那誘人的模樣，聲音變得更低更啞。

他抵著她的頭，在她耳畔輕聲宣告。

「軟軟，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不後悔。」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

「不，不怕。」

「你是我的，從心裡到身體完完全全，只屬於我一個人。」

「我…是你的…」

兩人如瀑布一般的青絲交纏在一起，衣衫零落了一地，燭火在油燈上跳躍著，留在床帳上的影子在不停的晃動，一如搖擺的花船，在風中輕輕蕩漾。

船艙之外，螢火蟲還在飛著，時不時有一隻調皮的飛進船艙里，而後又倉皇逃出。

月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輕輕的搖晃，岸邊的知了唱出一曲雙人的歡謠。

夜越來越靜謐，紊亂的呼吸聲時不時傳出，驚動已經歇下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起。

墨色濃稠的夜空漸漸褪去顏色，天邊漸漸有了一絲白光。

柔軟的蠶絲被裡，一條潔白的手臂伸了出來，手指吃力的碰到床頭邊上的茶杯。

茶杯被拿起，裡面的茶水澆到了香爐上，澆滅了裡面的香。

澆完之後，雲軟軟鬆了一口氣，疲憊的躺在床上，看著眼前的青帳，神色還有些恍惚。

幸虧她昨晚點香的時候分了兩個香爐點香，要不然被沈慕之昨晚一澆，媚香和迷香一起失效，她現在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在沈慕之只滅了媚香還留了迷香，計劃沒有被打亂，但這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若是計劃被打亂，她就不用走了吧？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時已經有些泛白，時間到了。

忽然一下子，她的鼻尖就忍不住的酸了，眸中的溫熱一下子怎麼也沒能止住。

她翻了個身，從沈慕之的懷裡掙脫出來，趴在他的身上。

豆大的眼淚掉落下來，比昨晚哭得還要凶，很兇很兇。

「沈慕之，你怎麼那麼好騙啊？我說什麼你就信，你傻不傻啊！」

雲軟軟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一邊把沈慕之的手拿起來，十指扣進他的指縫中，另一隻手拿起他的頭髮和自己的攪在了一塊。

「纏過發，喝過酒，洞過房，我們就算是真夫妻了。雖然最後我始亂終棄了，但禮已經成了，你想不認都不行。」

雲軟軟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把額頭抵在沈慕之的額頭上。

「沈慕之，我要走了，未來的日子你好好保重，有緣的話也許還能再見，但緣分的事情誰也猜不到，萬一就一輩子都沒機會見面了呢？」

「如果再也沒有機會見面，那今天便是永別了。我不後悔，也沒有遺憾，穿不上嫁衣沒關係，沒有鳳冠霞帔，我也是最美的新娘。」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機會我幫你把解毒方子給搶回來，如果沒有機會鬼醫手裡那朵七色靈花或許也能救你，還有…」

雲軟軟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更鄭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