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太后所想的一般，爬上孤的床，還是...」

念窈低垂下頭來，茶碗之中是適口的熱水，隱約散發著暖氣，撲在她鼻尖之上。

念窈方才從壽寧宮過來的時候也想了許久，可如今才發現。

面對著太子殿下後，她竟也沒有絲毫的思緒。

念窈的聲音悶悶的，似乎也帶了幾分茫然。

「奴婢，奴婢也未曾想過。」

裴今衍看著她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上頓時一軟了。

他湊上前去，精緻眉眼在念窈的面前放大。

蠱惑一般地開口：「那，便考慮考慮孤當日說的話，可好？」

念窈下意識想要反問，可對上裴今衍眼睛的那一刻。

念窈立馬便意識到，他口中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事不過三。

這是太子殿下第三次問她了。

若是說念窈心中不願，那是肯定的，畢竟她當過十多年的江家小姐，自小學的是日後要做高門主母。

可如今...

念窈一想，唇角就不自覺地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如今，她不過是後掖之中身份卑賤的宮女，甚至還因著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被人磋磨了這麼些年。

進東宮，許是最好的選擇罷。

裴今衍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看著她唇角的那一抹苦笑。

他卻閃過一絲不滿，伸出手來下意識便想將她那的不悅給壓下。

「既然你不願，孤...」

裴今衍的話還沒有說完，念窈便猛地一抬頭，看向裴今衍，搖搖頭堅定道。

「奴婢願意入東宮。」

偌大的欣喜一下就砸在了裴今衍的心裡。

裴今衍克制住唇邊的笑意，眸色卻漸漸幽暗，落在了念窈的身上。

「可要考慮清楚了，孤可不是容許你再三反悔之人。」

念窈咬緊下唇瓣。

裴今衍如今的模樣，叫她心生恐慌。

他那平日之中不喜形於色的鳳眼，如今卻微微眯著，看向她時候放肆極了。

顯然已經將她當作囊中之物。

便是口中的話說的再過於好聽，念窈也是不信的。

念窈思忖了片刻，深吸一口氣。

她定定地看向裴今衍：「只是殿下，在此之前，奴婢有一件事需要向您坦白。」

裴今衍心情極好，他挑了挑眉：「說。」

念窈掃了一眼整個殿內。

殿內沒有任何人，若是他們二人同時不說話的時候，怕是安靜得過分。

她靜靜地站起身來，先將披著的斗篷給脫下。

裴今衍眼皮一跳，目光幽暗地看著念窈，眼底是未曾化開的濃墨。

念窈緩緩地將外邊的衣裳脫下，洗到發白的裡衣一下便映入裴今衍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