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窈咬著唇，在黑夜之中卻一下找到了裴今衍那一雙眸子。

她輕聲開口，有些扭捏：「還是，還是要洗的。」

裴今衍擰緊了眉頭，他只覺得念窈身上香極了，根本沒有任何的其他味道。

他不是太滿意念窈如今還想要洗漱的理由。

只是，裴今衍突然想到了什麼，唇角勾起一抹笑。

「那好，沐浴，孤一會兒便叫人進來。」

裴今衍終於答應了，叫念窈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只是，她這口氣松到一半的時候。

便聽裴今衍繼續開口，補充他方才沒有說完的那一句話。

「孤記得，阿窈可是答應了孤，與孤一道沐浴。」

念窈瞬間瞪圓了眼睛。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的一雙眼便被裴今衍溫熱且寬厚的大掌給覆蓋住了。

念窈一愣，卻發現，裴今衍將燭光點燃，暖黃的燭光將整間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她眨了一下眼，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長睫如同小扇子一般，掃了一下裴今衍的手心。

動作很輕，有些痒痒的，可就是這麼輕微且連念窈都沒有注意的動作。

卻叫裴今衍幾乎吸了一口涼氣。

裴今衍手背上青筋繃起，他吐了一口濁氣，才後退一步，將念窈這一雙好看的杏眸給顯露出來。

裴今衍有些不敢對上念窈的目光，他側過身來，順帶換了一個姿勢，遮蓋了某些比較明顯的痕跡。

「來人。」裴今衍對著屋子外開口：「孤要沐浴。」

裴今衍的聲音剛落沒多久，便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念窈那一邊臉上的緋紅剛壓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沒有方才這麼燙了。

念窈才走上前去將房門給打開。

丫鬟們低垂著頭，依次將沐浴所用之物一一捧了上來。

屏風之後便是浴房，與就寢之地是相連接的。

裴今衍看丫鬟們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又見兩名容貌上乘的丫鬟一動不動，似乎是想要留下來伺候他沐浴。

他一下便皺起眉頭。

裴今衍雖是太子殿下，可卻不習慣叫丫鬟伺候。

便是先前，東宮之中除了老嬤嬤，便是貼身伺候的，都尋不出來一個侍女。

他在軍營之中習慣了無人伺候，便是回東宮之後，也只有李福泉一人在身旁伺候著。

他淡淡開口：「都下去吧。」

只是那些侍女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沒有叫她們伺候，相互對視了一眼，頗為欲言又止。

裴今衍卻鮮少見這般情況。

他皺了皺眉頭，聲音之中都罕見地帶了些厲色：「下去。」

裴今衍嗓音冷極了，再加上他滿臉的不耐，瞬間將丫鬟們嚇得有些膽戰心驚。

怕極了自己惹得自家主子座上之客不快，叫人給打發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