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充足，可就是因為這並不充足的光線，叫南王像極了一頭潛伏在黑夜之中的獵豹一般。

似乎隨時都會跳躍起，對闖入進來的男人封喉。

只是，裴今衍面色如常，他似乎頓感地察覺不到絲毫危險般，明明是闖入進的甚至連客都不算，卻平白有一種主人翁的氣場。

他拉開南王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平視著南王的眸子。

「皇叔，我們不妨做一筆交易吧。」

南王挑眉：「交易？如今想同本王做交易的，又何止太子殿下您一人。」

裴今衍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是自然。只是...」

他頓了頓，對上南王的目光：「若是孤能補齊皇叔的軍餉所需，甚至讓皇叔造一隻海師以敵倭寇呢。」

裴今衍的聲音不大不小，只在二人之間清晰。

南王的面色頓時變了，甚至連雙手都不再散漫，而是換了一個姿勢，略帶審視地看著面前的裴今衍。

他似乎第一回見到裴今衍一般。

哦，不，上一回裴今衍給了他一紙巨型船隻的建造圖紙時候，南王便有所察覺。

自己這個皇侄，似乎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清醒明了。

甚至他的想法，都像是能被他提前洞悉一般。

南王並沒有立馬開口答應或者拒絕裴今衍的提議，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裴今衍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過了許久，屋外蟬鳴聲漸起時。

南王才轉動了一下自己稍顯有些僵硬地脖子：「本王怎麼知曉，太子如今不是誆騙本王的？」

裴今衍頓了頓，抬眸看向南王：「皇叔只要相信，孤想為了大晉好，便就好了。」

這話太過於空，可南王卻也沒有直接拒絕。

他只笑了一聲：「那太子殿下今日便先回去吧，本王...考慮考慮。」

「好。」裴今衍繼續道，「只是，父皇那未曾相認的弟弟，孤想，皇叔還是離他遠一些好。」

他說完這話之後頓了頓，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免得沾染了他的蠢氣。」

南王聽著忽然大笑出聲，胸腔震動連帶上了面前的桌案。

他目光之中都是笑意，落在了裴今衍的身上，這審視的目光與往常的都不同，帶了幾分揶揄。

「好。」

「本王，聽皇侄兒你的。」

...

等裴今衍從書房之中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翻起魚肚白了。

在門從裡邊推開的時候。

殷蘭辭急忙上前來，先上上下下看了裴今衍，見他瞧著不像是出了什麼事情的樣子，才堪堪鬆了一口氣。

裴今衍只覺得有些好笑，他捏了捏殷蘭辭的肩頭：「小舅舅，走吧。」

殷蘭辭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