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蕩漾的溫柔，讓蔡老師都看呆了。

這個男人是有多愛她，才願意讓自己三個孩子隨母姓？

應重曄再次看向蔡老師，給她表演了一個變臉，眸色瞬間冰冷下來，溫柔蕩然無存。

「蔡老師，需要我再將戶口本取來給你看看嗎？」

蔡老師羞愧地低下頭，連忙將結婚證放下來，「不……不用了。」

還看什麼看，臉皮都要被人撕下來了。

蔡老師推了下張琪琪，心裡就像是在刀尖上滾了一圈，疼得五臟六腑都扭曲了。

「琪琪，和蘇以道歉。」她咬著牙說道。

張琪琪鼻子下還掛著鼻涕，呆呆地望著她，連鼻涕都忘記吸溜，直接流進了嘴裡。

蔡老師閉上眼，又推了她一把。

「聽見媽媽的話沒有，道歉。」

張琪琪回過神，哇的一聲哭出來，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明明是蘇以打我，我憑什麼道歉？我不要道歉！」

小糰子扭著小身子，抬頭望著應重曄，「爸爸，我要下來。」

應重曄點了下她的小臉，將她放下。

小糰子掏了掏耳朵，覺得張琪琪的聲音實在是太刺耳啦。

「我先跟你動的手，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你和你媽媽，得先和我道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有爸爸，我爸爸只是很忙才沒有來接我，可是你不聽，到處和小朋友說我沒有爸爸。張琪琪，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張琪琪一愣，擦了下眼淚，哽咽著：「因為我媽媽那樣說……」

小糰子很是不滿，皺著小臉哼了聲。

「可就算我沒有爸爸，那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是每個人都有爸爸呀。有些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可能是軍人，可能因為保家衛國犧牲了，我們就要用這個理由去嘲笑別人嗎？校長伯伯，你有爸爸嗎？」

小糰子突然抬起頭問道。

校長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會被她點名。

他神色有些恍惚，神色突然有些苦澀。

「有，但是和你說的一樣，伯伯的父親是軍人，在戰場上犧牲了。」

小糰子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怔怔地看著他。

她努力踮起腳尖，拍拍他的手背，「校長伯伯，沒關係的喔，你的爸爸是大英雄，變成星星啦。」

校長莞爾，他父親都過世多少年了，他早就能坦然接受。

可這是頭一次有這樣的小娃娃安慰他，感覺還真不賴。

「我知道，其實我小時候也被人嘲笑過，說我沒有爸爸。不過伯伯沒有一一這麼勇敢，敢於站出來反駁，只會躲在背後偷偷哭。」

小糰子搖搖頭，「不要怕喔，沒有爸爸又不丟臉，這本來就不是小朋友可以自己選擇的呀。別的小朋友有，那只能說明他們很幸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