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現在不宜挪動，最好還是在這邊休養。」蘇梅婷打斷她的話。

南市再怎麼不方便，也有老爺子住的地方。

缺的東西也能買，大可不必冒著讓身體更差的風險，非要回京城去。

老爺子擺擺手，說道：「文舒，既然如此，那你就陪我在南市住幾天吧。」

連文舒連反駁的話都沒出口，他就這樣決定下來了。

「可是……這裡真的不方便。」

蘇梅婷挑眉，「老太太，請問你覺得哪裡不方便，我讓王姐幫你們準備。」

連文舒沒看她，抿著唇，然後開口：「哪裡都不方便，這是我們秦家的事，不需要你們太操心。既然決定了，那我就讓香梅過來照顧你吧，或者讓笑笑過來，你有自己的孫女，沒道理麻煩外人。」

蘇梅婷一陣無言以對，她這話說的，好似自己上趕著伺候這老爺子似的。

她忍不住搖頭失笑，「既然如此，那我和重曄就先告辭了，您老保重身體。」

老爺子嗯了聲，「趕明兒帶一一過來陪我說說話。」

蘇梅婷：「如果她願意的話。」

秦老爺子臉黑了，你要問她願不願意，那還需要問嗎？

大概率是不會同意的。

可過了幾天，一一還真的來了。

她帶著自己剛買到手的毛筆，在他面前好好炫耀了一番。

老爺子靠坐在床頭，嘴角的弧度壓不住了。

「你媽媽昨天還說你不想來呢。」

一一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是不想來的呀，可我媽媽說，要關愛老年人呢，我是好孩子呀。」

雖然話不怎麼中聽，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把你的毛筆給我看看。」

一一沒理他，戳了下他的腿，硬邦邦的，又戳了一下。

「你做什麼？」

一一認真說道：「我以前在蓋橋大隊有一個外婆，她和秦爺爺一樣呢。」

老爺子想了下，她的外婆，那應該是蘇梅婷的母親。

「跟我一樣？臥病在床？」

一一觀察了他一下，「一樣，但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一一想了下蘇老太中風時候的模樣，開始模仿起來。

手腳蜷曲，眼歪嘴斜。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這裡，流口水的呢，秦爺爺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

秦老爺子：「……我現在不會，但再跟你說兩句話，估計就會了。」

「為什麼呀？」

「被你氣的！」

一一撇撇嘴，那好吧。

她將手裡的毛筆遞了出去，「給你看看，要小心喔。」

老爺子不懂什麼古董，也不愛收藏這些，看了兩眼就還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