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住動作，握著球拍的右手有那麼幾秒的抖動，可下一秒，他五指一抓，握起一個拳頭，感受到全身的戰鬥因子都在興奮。

只有雙發都傾盡全力的比賽才能讓勝者贏得有意義，而敗者心甘口服。

旗木沖剛打完那一球就感覺自己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像是被拉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全身都在顫慄。

天空中一隻老鷹在盤旋著，在這一空間內，他就是暴露在空氣中的最佳獵物。

立海大的場邊，中森悟將自己的備用球拍取出來，對上一邊道枝前輩的視線，像是還沒有從比賽狀態中脫離出來，整個人充滿了鋒芒。

「前輩，請相信我。」

道枝千葉似是不在意，道：「不會質疑。」

將手中的球拍握著，中森悟再次走上了球場，觀眾席的其他人有些驚訝，「話說，小悟在立海大隊內賽的時候是這樣嗎？」

一直和中森悟抱團的兩個二年級在一眾前輩的注視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一時間內心膨脹。

但到底是立海大食物鏈的底層人員，沒裝多久憑藉著小動物敏銳的直覺，立即解釋道：「那都是因為平常的比賽小悟壓根不在乎贏不贏啊。」

在比賽中查漏補缺，和全國網球高手練手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而立海大一下子竟然有將近十個，中森悟不奢望自己能夠贏下比賽，只能在每場比賽中找出自己的弱點，然後讓這個弱點消失。

雖然說沒有弱點就代表著全身都是弱點，但是他還是完成了另一種字面意思上的「完美網球」。

聽到赤也的解釋，幾個前輩恍然大悟，卻暗暗在心中想著回去要給柳反映情況，這種不在乎隊內勝利的行徑還是不太可取，他們立海大的宗旨可是絕對的勝利。

就算是和朝夕相處的隊友比賽也總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絕對不會覺得無所謂，如果運氣好贏了真田可是能在部內得瑟好久。

特指某隻白毛狐狸。

在一眾前輩的插科打諢中，場上的比賽已經進行到了尾聲，面對認真起來，抱著就算是死也要獲勝的中森悟，旗木沖雖然比他大兩歲，但也已經優勢全無。

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威脅的一年級居然零封他了。

旗木沖在聽到裁判的話後，整個人忍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然後雙膝著地，球拍順著他已經垂下的手掉到地上。

想起他從學習網球開始，天才時被人讚美追捧，平庸時被人遺忘嘲諷，一個個新的天才輕鬆將他超越，他第一次從心底開始厭惡這項幾乎貫穿了他十幾年生活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