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賀峋比了個手勢,眉眼盛著晚間暖色的燈火,笑了笑,「夜深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聞厭神情越發僵硬。
賀峋就笑著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一樣。
他把膝頭的書放到一邊,安撫自己受驚的徒弟,溫柔地梳理著眼前人柔軟的髮絲,低垂下的眼眸深不見底。
「還是說厭厭有什麼事情很要緊,現在就要和我說?」
聞厭到現在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了,他感覺自己好像觸到了對方的某條底線,在溫和的外表下,已經有要把人溺斃的恐怖風暴在聚集,隨時都會叫囂著把自己攪碎。
甚至不需要他真的從眼前消失,哪怕只是一個離開的念頭,都足以讓人瀕臨失控的極限。
聞厭突然不敢承認,於是話音在喉間轉了一圈,最後還是選擇搖了搖頭:「沒有。」
然後下頜就被人捏著往上抬了抬,賀峋很深很重的目光投下來,好像在考量他有沒有撒謊。
賀峋看著徒弟那雙漂亮清透的眼睛,將對方的每一分神態盡收眼底。
有些瑟縮,似乎被自己嚇到了,視線不自覺地往旁邊偏。
為什麼要害怕呢?賀峋不解地想,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配合地裝作沒看到那一筆一划想要從自己身邊逃離的記錄,為什麼還要害怕呢?
他本來就不捨得動自己的寶貝徒弟一指頭。
還是說確實已經厭倦了,真的想要離開?所以才怕被發現後再也找不到機會了?
若是如此,那確實應該害怕,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放手。
小徒弟羽翼漸滿,對外面的世界蠢蠢欲動,這是正常的,只要提早斬斷對方的羽翼,就能順利地把人禁錮在身邊一輩子。
不過賀峋對此嗤之以鼻。
依靠武力的粗暴禁錮往往是最下等的,最好的辦法,是將自己的存在一點點刻進對方的本能中,讓人習以為常,直至成了生活的必需,然後心甘情願地留在身邊,不想離開,也根本無法離開。
想著想著,手上就有些沒注意力度。
不容忽視的痛感從下頜傳來,賀峋的指根上還套著象徵魔君身份的戒指,冷硬硌人,卡在下巴上,很不舒服。
聞厭卻不敢出聲。
賀峋的目光太過幽深晦澀,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聞厭不知道這場沉默的考量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咬了下唇,輕輕拉了下手邊賀峋的衣擺。
這點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力度卻讓賀峋稍稍回神,手上鬆了勁,黑沉一片的眼眸也有了落點。
他剛俯下身,唇上突然傳來了溫熱柔軟的觸感。
榻上的徒弟直起身親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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