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設想中, 還以為迎來的會是變相的圈養,最好的情況也是像以前兩人在山海樓中的位置一樣。
畢竟以那人的作風,怕是恨不得直接把他拴在身邊,日日看著,隔絕外人所有可能的窺視。
而就算如此,他大概也是不會反抗的。
至少現在不會。
一路上都沒有碰到賀峋,隨便拉住一個碰到的侍從問了下。
「啊,樓主。」對方在樓中的時間不短,清楚這對師徒間的恩怨糾葛,所以現在的情勢更讓他有些戰戰兢兢。
賀峋治理樓中上下時就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後來聞厭掌權,又把他師尊的手腕學了個七八成。以前的時候還好,十年過去後,羽翼漸豐的徒弟遇上突然回來了的師尊,怎麼看都透著將要發生一番爭鋒的意味。
侍從斟酌了一會兒,才小心觀察著他的臉色道:「賀樓主在信閣,樓主是要過去嗎?是否需要屬下通報一二?」
語氣小心翼翼,似乎怕這個稱呼會讓他不悅。
「不必了。」聞厭道。
他獨自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一直通向山海樓後面的山崖,那裡還留著他一開始給某個人立的墓碑。
聞厭在碑前蹲下身,伸手一寸寸拂過自己親手刻下的碑文。
石碑和肌膚接觸時觸感冰涼,某些時候會讓聞厭聯想到那人偏低的體溫,在過去的十年間,這讓聞厭來這裡的次數不算少。
可不同的是,對方的懷抱是柔軟的,只有在這時,於後知後覺從心臟蔓延上來的鈍痛中,聞厭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想念某個已故之人的觸碰。
不過現在賀峋已經活生生地出現在身邊了,再立著碑好像有些不吉利。雖然聞厭一向自詡沒那麼多講究,但他一想到這個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裡梗著不舒服,抽空就打算來把這裡推倒了。
聞厭剛要收回手,身後就覆上來一個熟悉的懷抱,賀峋的嗓音隨後在他耳邊響起:「回去後沒找到你,原來跑這來了。」
「嗯?」賀峋抬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墓碑,似覺得有趣。
「先師賀峋……」賀峋毫不避諱地讀自己墓碑上的刻字,笑起來,「有人嘴上說著不認為師,背地裡還是很誠實啊。」
賀峋握著徒弟還沒收回來的手,把人帶著轉了個身,面對面擁進懷中。
他低下頭和人親昵地蹭了蹭鼻尖,彎起眼睛道:「那麼乖?」
聞厭下意識地往旁偏開了目光,有些微妙的難為情,可是整個人都被對方堵在墓碑前,嚴絲合縫地環在懷中,走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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