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里斯微微偏頭,假裝沒有聽見他的這句話。
第一次聽到這話,是十二歲那年,他從馬上摔下來,小腿骨折,還蹭掉了一塊皮肉。
當時阿伊給他上藥時說:「要是很疼就哭出來。」
「我又不是小孩兒。」拉赫里斯心想,他可是男人,埃及的法老,哪能說哭就哭。
所以哪怕疼得他額角青筋直跳,指甲深深扣進掌心的肉里,他也咬著牙一聲不吭。
阿伊蹲在他面前,對著他的傷口吹了下說:「陛下可真勇敢,吹吹就不痛了。」
青年垂著眼,纖長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語氣調侃,但那股風卻是輕柔的,帶著微不可察的安撫與憐惜。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奇效,當時他真就覺得好像沒那麼痛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阿伊這個人身上看到一種名為溫柔的屬性,原來這個人溫柔起來是這麼的……
「我記得你摔斷腿那次,」伯伊也想起來這件事了,「每次上藥就哭。」
拉赫里斯伸手擋住他的嘴,惱羞成怒地紅了耳朵:「我從來不哭。」
明明就是因為這人根本不會照顧人,每次換藥,下手都跟對付死人一樣毫不留情。
伯伊往後仰,躲開他的手:「你沒洗手就敢碰我的嘴,想死了?」
拉赫里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用手去捂阿伊的嘴,咳咳兩聲收回手,從腰袋中取出沒用過的巾子遞過去。
伯伊冷著臉用巾子把整張臉都擦了一遍,著重擦了嘴。
拉赫里斯就坐在旁邊看著,視線莫名被他的嘴巴吸引了注意力,因著力道不輕,向來顏色淺淡的唇此時紅潤許多,跟抹了口脂似的,棱形的唇越發好看。
腦海中竄過剛剛捂嘴時掌心的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甚至讓他產生一種再摸一次驗證是否屬實的衝動。
「看什麼?」伯伊察覺到他的視線。
拉赫里斯不動聲色地轉開,耳尖微熱:「沒什麼。」
伯伊盯著他發紅的耳朵,心想,每次犯了錯就紅耳朵,這小孩兒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毛病吧。
真是一點心思都藏不住。
一路顛簸著回到底比斯,在城門口時被守城的城衛攔下詢問,王后的搜查令尚未撤銷,所有進出城的人都要接受盤查。
拉赫里斯掀開車簾,外面的城衛先是一愣,然後忙不迭跪下行禮:「見過法老!」
在底比斯,還有什麼能比法老的臉更有說服性。
拉赫里斯頷首,馬車夫一揚馬鞭,馬車從士兵身邊飛馳而過,在後面緊跟著幾輛馬車,兩側護衛著裝備齊全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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