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茵垂下眼睛,不置可否。
「所以,我不是在做夢?」蘭禮驚訝又驚喜。
「嗯。」海茵的氣息重重地撲在他臉上。
心裡的猜想得到證實,蘭禮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回憶起了自己第二天醒來,跟海茵在餐廳相遇的場景。他眸色驟然一暗,「對不起,我當時態度很差……」
他抬起指腹,輕輕撫上海茵的眉眼,愧疚地低聲道,「……你一定很難過吧。」
所以才會在感受到他的冷淡後,立馬以最快的速度,最不驚動他的方式,退回到他劃出來的陌生界限外。從此清醒克己,不敢行差踏差半分。
蘭禮恍然明白,於海茵來說,那又何嘗不是一場逝去的夢呢?
他呼吸一窒:「我應該想到的,我不該認不出你……」
怎麼可以這樣!
海茵松松扣住了他的手腕兒,「雄主,您並沒有做錯什麼。該道歉的是我,是我趁虛而入,是我沒有勇氣向您坦白,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蘭禮抬起手指,壓在了他的唇上,自責地嘆了口氣,「我們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
蘭禮目光堅定地看著海茵,「海茵,我們重新開始吧,以後我會對你很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海茵眼底泛濫起洶湧的愛意,卻又擔心嚇到蘭禮。他順著蘭禮的手腕兒,慢慢往上,一點點捉住蘭禮的手指,用力攏在掌心,「雄主,不要對我太好,不然…我會得寸進尺。」
如同一頭即將失控的獸,在最後一絲理智喪失殆盡前,對獵物發出仁慈的警告。再不逃跑就沒機會了。
在這種時候,還能做到這么正人君子,蘭禮都想給他發座道德標杆的獎盃。蘭禮一瞬不瞬地看著海茵克制起來的眼睛,心疼地輕呵出一口氣,「海茵,你好能忍啊。」
「別忍了吧,允許你對我得寸進尺。」
-
海茵一直在醫院陪著蘭禮,直到出院。
蘭禮終於記起自己還有一幅沒畫完的畫,那雙曾經讓他無從落筆的眼睛,如今有了具象的參照物。
奇怪的是,再次動筆,他看都沒看海茵一眼。
海茵話很少,不會奉承,當蘭禮問他畫的怎麼樣的時候,他看了很久,心裡在翻江倒海,可語言匱乏,害怕自己詞不達意,最後只有一句發自內心的讚嘆:「您真厲害。」
他一本正經的老幹部畫風,讓蘭禮忍俊不禁。
海茵意識到自己很掃興,又補了一句:「抱歉雄主,我不懂這些。」
他是塊粗笨的木頭,渾身上下拼湊不出一個藝術細胞。
看著他煞有介事的模樣,蘭禮呵呵呵地笑了出來,「海茵,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我只是在跟你聊天,你這么正派幹嘛?」
出院那天,蘭禮把海茵帶回了家,那棟一樓一底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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