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從小被悉心呵護著長大的。
在蟲族,很少有雌蟲能有如此剔透,澄澈,不諳世事的純粹眼睛。
海茵與他截然相反,眼裡總是壓抑著深不見底的冷意,哪怕只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也仿佛帶著懾人的鋒利。
那是經受過殘酷磨礪和催折,打磨出來的標誌。
伊森的雌父應該很幸福。
所以才能在雄權至上的蟲族,把身為雌蟲的他保護得這麼好。海茵莫名冒出來這樣的念頭。
海茵很少嫉妒什麼,唯獨此刻心頭一酸。
不是為他自己,是為他的雌父。
那位沒有死在波詭雲譎戰場上,卻被雄蟲活生生折磨到咽氣的英雄。
死的太窩囊,連名字都不能刻到英雄烈士卑上。
「海茵,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蘭禮快步走到海茵身邊,見他臉色極差,嘴唇發白,以為他受了寒。蘭禮顧不得他身上濕透的衣衫,不由分說將他一把抱住。
海茵從緬懷的情緒里抽離出來,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抱歉雄主,我打擾到您的約會了,我馬上走。」
這句話,落到伊森耳朵里,怎麼聽都有點兒茶里茶氣。
但海茵真心實意這樣想。他不該不打招呼,貿然回來。
不合時宜的出現,破壞了雄主的約會。
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跟端莊體面的伊森比起來,他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傢伙。
話畢,海茵作勢要轉身,被蘭禮狠狠拽住。
「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蘭禮壓低聲音,悶悶罵了他一句,又瞪他一眼。
蘭禮抬手撥了撥他散在額前,在滴滴答答掉水珠兒的濕發,不知道該表現出生氣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快去換身衣服。」
「算了,我陪你,我的衣服也濕了。」蘭禮剛剛換的衣服,洇著從海茵身上過度來的水痕。
蘭禮扭頭,換上社交禮儀不可缺少的笑臉,「伊森公爵,你自便,咖啡管夠的。」
伊森也幽默地笑著回應,「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走吧。」蘭禮扣住海茵的手,絲毫不嫌棄他滿手心的水,與他十指相扣上了樓。
啪嗒——
門一關上,蘭禮軟下脾氣,捧起海茵的臉。
「吃醋了?」
海茵頓了頓,想嘴硬說沒有,卻誠實地「嗯」了一聲。
他就是吃醋了,很吃。
當聞到他和雄主的家,充斥著別的雌蟲的信息素,他的一顆心臟像是被加了薄荷糖的碳酸飲料,嘭一下炸開。
焦慮,嫉妒,酸澀,占有欲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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