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務的都是她的人,受危險也是她的人首當其衝,要說難受,她難道不比周時譽難受,需要看他的死人臉?
晴娘視線掃過主子膝上的狐裘,忽的想起十鳶,長安城冬日要比衢州城寒冷,她頭一次離開衢州城,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或許是她的憂慮過於明顯,讓胥衍忱看了出來,他拉了下狐裘,指骨根根分明:
「她一路北上,期間是否有安排人接應她?」
晴娘頓了下,才反應過來主子在問十鳶,點頭:「自是安排了。」
只是那丫頭第一次出任務,她都擔心十鳶找不到春瓊樓在長安城的據點。
胥衍忱視線落在案桌一側的雜書上,想起上次某人安靜地窩在一旁翻看著雜書,臨走前,雜書也就自然而然地被落下。
晴娘見他不再說話,福了福身退下。
許久,有人進來替他收拾案桌,瞧見了案桌上的雜書:「主子,這些要撤下去麼?」
暖陽透過楹窗灑在他清雋的眉眼上,他看向夾在雜書中的書籤,搖了搖頭:
「放著吧。」
她回來後還要看的。
放在這裡,免得書籤掉落,叫她回來後不知從何處重新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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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鳶已經抵達陸家數日了,鈴鐺依舊是跟在她身邊伺候,但她的賣身契是簽給陸家的。
她平日中安靜,鈴鐺卻是每日閒不下來,嘰嘰喳喳:
「奴婢打聽了一番,聽聞陸夫人膝下有一子二女,其中長女已經出嫁了,五姑娘則是前段時間
去秋明寺給老夫人祈福了,都不在府中。」
十鳶掀眸,她比鈴鐺要了解陸家的情況。
也知道所謂的五姑娘為何不在府中,不過是刻意藏了起來,以防她察覺出不對勁。
畢竟陸行雲的藉口是她和家中小妹容貌相似,才會替她贖身,一旦她發現她和陸五姑娘一點不相似,這謊言豈不是直接暴露了?
前世,她在陸家一待就是一整個月,加上她前後趕路的時間,陸五姑娘被迫在秋明寺祈福兩個月,連年宴都沒辦法回家參加,也讓陸五姑娘徹底在心底怨恨上她。
明明她才是被矇騙的那一個,但誰叫其餘人都是陸五姑娘的親人,她有家不得回的委屈和怨氣自然只能撒在她頭上。
後來,她被戚十堰送回陸家後,最針對她的就是陸五姑娘。
彼時她沒了利用價值,也不會再有人假惺惺地替她出頭。
陸行雲倒是對她有一點的覬覦之心,但抵不過戚十堰那一句不希望有人將她和許姑娘再混淆,所以,直到最後那一杯毒酒,她也不知是該恨陸家還是該恨戚十堰。
或許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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