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岑默進了書房不同,周時譽在岑默進去不久就出來了,他低聲問十鳶:「你適才和他說什麼了?」
他順著十鳶的視線看去,倒抽了一口冷氣。
十鳶只覺得他敬佩地望了她一眼,便是她拿了城防圖回來,周時譽都沒這麼看過她。
周時譽搖了搖頭:
「他可是個小心眼的,當年我不過吐槽了他一聲文弱不堪,就被他記了數年。」
岑默在燕雲城時掌管後勤,他領兵在外時,岑默不會剋扣給士兵的軍晌,但下發的銀錢總是微妙地恰到好處,周時譽委實過了一段摳搜的日子,難受得緊。
偏他還不能對人家說什麼,燕雲城沒有朝廷資助,全賴人家賺銀子,能夠按時發放軍晌就不錯了。
除此外,岑默也明里暗裡地給他使了不少絆子,後來他親自上門給人賠禮道歉,這茬才被揭了過去。
文人口中常是念叨一句「體發之膚受之父母」,他當年一聲吐槽讓岑默記仇了五年,如今十鳶居然讓他斷了發,誰知道他會怎麼記恨十鳶呢。
十鳶聽周時譽說完,立時明白了他受制於人的根本,她遲疑地指出一點:
「……可我的銀錢都是晴娘發的。」
岑默壓根管不到她。
她們春瓊樓就是最大的銷金窟。
周時譽面無表情地哦了聲,接著道:「但在高太守遇刺後,他就接管了衢州城。」
十鳶也立刻閉嘴。
岑默管不到她,但衢州太守卻是能管得到春瓊樓。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終於打開,岑默推著胥衍忱出來,在遊廊上將胥衍忱放下,獨自離開,只是和周時譽擦肩時,他涼涼地掃了眼周時譽:
「周大人下次背後議論人時,記得小聲一點。」
他勾唇,似笑非笑:「否則,當事人真不知道該不該裝作沒聽見。」
周時譽臉色立刻訕訕。
岑默卻是沒再搭理他,轉頭朝十鳶看過來,不緊不慢道:
「十鳶姑娘放心,我雖然記仇,但分得清輕重,也分得清失誤和嘴欠的區別。」
十鳶聽出了他言下的指桑罵槐,她隱晦地眨了下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這番話。
好在岑默也不需要她接話,話落,沖她一拱手,才轉身離開了院落。
十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岑默這是在和她解釋,他沒有記恨她適才的失誤?
等人徹底消失,周時譽才低罵了聲,他幽怨地望向遊廊上看戲的主子:
「主子怎麼也不提醒屬下一聲?」
胥衍忱不緊不慢地抬眸,反問:「提醒你不要背後議論人?」
周時譽許是忘記了岑默耳清目明,聲音傳入書房時,岑默當即冷笑了聲,胥衍忱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周時譽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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