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十鳶還記得我這位公子。」
這話……
十鳶沒法當他沒有情緒,她有點吶吶地埋下頭:「公子……您明知我要做什麼……」
胥衍忱偏頭問:
「所以呢?」
十鳶沒聽懂,她遲疑地說:「我怕您會和晴娘一樣攔住我。」
話音甫落,院落內變得安靜下來,許久,胥衍忱輕笑了一聲,十鳶卻未從中聽出什麼笑意,她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胥衍忱耷拉下眼皮,懨懨道:
「你肯來見周時譽,卻不肯信我。」
她如果信他,在晴娘阻攔她時,她就不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她完全可以來找他下令。
她明確知曉晴娘不會抗令。
十鳶呆住,半晌,她才能理解胥衍忱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微微睜大了雙眼,不敢確認地問:「公子的意思是,您不會阻攔我去救顧姐姐?」
胥衍忱反問:
「為什麼要攔?」
這次和她去青雲山不同,那僅僅是在幫他求醫,所以,他能有立場和理由去阻止她。
十鳶呼吸稍輕,終於知道自己是鬧出了烏龍。
她頗有點不敢對上胥衍忱的視線,她難得有點臊得慌,臉上緋紅一片,她快速走了兩步,下意識地走到胥衍忱身後,抬手之時又落個空。
她忘了——解毒後,胥衍忱已經不需要輪椅了。
她想討好他,一時都沒有辦法。
胥衍忱的位置恰好將她眸中藏著的局促不安盡收眼底,叫胥衍忱心底不輕不重地堵了一口氣。
她承諾他不會再有下次,結果沒有做到,臨到頭來,卻仿佛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許久,胥衍忱仿若被風吹得嗆咳了一聲,他偏頭,臉色透著些許白,十鳶不由自主地蹙起黛眉:
「夜深露重,公子怎麼不披一件披風?」
胥衍忱不著痕跡地掃過她和他衣袖交纏的手指,垂眸低聲道:「是我一時疏忽。」
兩人仿佛都忘記了適才的話題,十鳶匆忙地拉著他往他的院落去,胥衍忱也順從地和她往外走。
期間,胥衍忱替她指了方向,一路通順地到了胥衍忱的院落。
胥衍忱的侍衛看見她忽然冒出來,也沒有覺得詫異,胥衍忱每晚都要喝藥,十鳶親眼見他喝藥躺下,他脫了外衫,越發顯得身姿單薄羸弱,淺色的裡衣衣襟未攏嚴實,隱隱約約露出些許冷白的肌膚。
十鳶沒敢細瞧。
春瓊樓是有小倌存在的,那些小倌能在一群才情出眾的伶人間出頭,姿色自是格外了得,她見得多,便也不覺得有什麼。
有那麼一剎間,她好像意識到尋歡作樂的那些人的樂趣,未褪盡的衣衫和冷淡矜貴的眉眼相襯,格格不入又恰到好處地相得益彰。
胥衍忱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他視線輕掀: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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