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室並不大,兩個人坐得很近,他鎮定地和她對視、並未顯出任何不安與慌亂。
「現在這樣可以嗎?」
他問道。
感知探出,在他的面部一掠而過。
釋千笑了下。
應觀辭使用的並不是在物質層面修改相貌的能力,而只是簡單地蒙了一層幻象在臉上,甚至和面部本身的肌膚還存在一層趨近於零的間隙。——這操作也有點太簡單敷衍了吧?
如果是前者的話,在異常能量濃度極高的房間裡倒是無法輕易判斷,但後者這種依賴幻象的簡單障眼法,只要有一點觀察方面的異常能力,都能輕易勘破。
釋千懸停於二人間的手又向前探了探,應觀辭再次避開了。
「這個……」
他開口想說些什麼,然而在他身體再次緊繃的瞬間,釋千手的方向卻驀地向上,徑直伸手摘下了他的帽子。未經整理的頭髮散落開,垂在額前半遮眉眼。
「不可以。」她回復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這個也挺礙事的。」將帽子隨手丟到地上,她這才向後靠去、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
釋千的動作有意帶了力道,應觀辭被摘帽子的動作帶動,順著力道便被扯得向前欠身,但卻並沒有迅速歸位,而是微垂著頭,目光似落在被丟到地上的那頂帽子上。
他並沒有繼續說他剛準備說的話,而是在兩三秒的沉默後,驀地以氣音笑了一聲。
僅僅只有一聲,隨後他便如無事發生般地抬起頭,表情和之前無二,堪稱鎮定自若。就像那冷不丁的一聲笑是一瞬的幻覺。
他抬手,動作自然地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習慣了,抱歉,沒考慮到。」
應觀辭的髮型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對於男性來說有些偏長的頭髮、帶著明顯的自然卷,又為了方便起見束起一半,全然和四百年前一模一樣。
矛盾在此出現了。
——假如說他想在她面前掩飾自己,難道最核心需要做出的改變不就是髮型嗎?畢竟他現在的髮型識別度明顯有些過高了。
而且改髮型是效率最高而成效最好的方式了。
但他不僅沒有對髮型做出最簡單的改變,仔細看去,好像長度、卷度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綜合來看,他的掩飾拙劣而漏洞百出,像是想讓她認不出來,又好像生怕她認不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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