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過去、當下與未來的自己做出什麼選擇或改變,都是必然,也自然都屬於他本身。
鮮少有人能同過去的自己共情,比如很多過盡千帆的人總會說「回頭看看,那些困擾我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升華了當下的自己,卻把過去的痛苦放在了尷尬的地位。
但應觀辭的這句話,卻給釋千另一種感覺。就像是他能夠共情並接納曾經那個因為算不出百以內加減法而嚎哭的自己,而不以「當時的我很好笑,居然會覺得算不出百以內加減法天就塌了」這樣的態度去看待曾經的自己,也不否認曾經那個自
己的存在。
現在的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前後不一致」而感到尷尬,反而很是坦蕩。
「時間」的不可逆性似乎在他的身上有所模糊。
釋千看著他,步頻不變地向後退了兩步,眼睛驀地彎起,冷不丁拋出一個問題來:「那你專揍奚航的臉也是當下的必然選擇?」
應觀辭:「……」
釋千笑了笑,剛準備轉身正常前行,風向驀地發生一瞬改變,她隱約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底色是血腥味,但卻和尋常人類的血腥味有所區別。
是雜糅的、跳躍的,自帶的痛感傳來生命與疼痛,在空氣中一盪而過,弔詭而奇異。
「您……」應觀辭似乎想說什麼,然而釋千腳步卻倏地一頓。
一息之間二人間的距離便被拉近,隨後在應觀辭還在思考如何回答問題、尚未反應過來之前,釋千果斷出手,手指探入他的衣襟,驟然使力向一側扯開。
應觀辭幾乎毫無防備,反應過來想要閃避時,他的風衣外套已被扯落一半。
用於遮蓋的外套被扯開,應觀辭下意識用手去遮掩,但不過是杯水車薪,釋千的目光已落在他貫穿胸腹部處的傷口上。
說是「傷口」,不如說是一個異種扭曲交纏的人體裂縫,那裂縫從他的右胸斜向下、貫穿至左下腹,一眼看去是被扭曲著壓縮在胸腔、腹腔內的各類異種,完全看不到屬於人類的血肉。
釋千只能勉強從從異種交織的縫隙間看到疑似屬於人類的內臟,其上如毛細血管般攀附著[附骨之花]的紋路,才勉強能在胸腹腔中占有一席之地。
她先前在應觀辭情緒失控時有看到過一點,但當時她看到的地方同[附骨之花]相接,再加上沒有破損,只能看到他的肌膚上布滿不屬於人類的異種特征。這算正常,因為他和異種高強度共生,難免會擁有一些異種的特征。
如今,透過他胸腹部被剖裂的創口,釋千才鮮明地意識到他這具軀體已經完全非人化了,這種「非人化」甚至呈現出不可逆的損毀程度。
應觀辭懸停在創口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似有一種赤裸而見的恥感。
但釋千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輕輕鬆開他的外套,抬眼看向他,語氣平淡地問了句:「看起來沒有痊癒的跡象啊,我感覺它們很躁動,需要我幫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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