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外邊積了一層又一層雪。謝騁站在殿外,一動不動,臉被凍得僵紫,站在雪地上,一言不發。待到了傍晚,謝騁渾身僵冷,他回到殿裡。侍女鄙夷不屑著臉把饅頭扔在地上。謝騁看著地上的饅頭,沒有動作。
「愛吃不吃,不吃餓死!」侍女抬腳把饅頭踢到他跟前。
謝騁斂下眉眼,飢腸轆轆,他不想考慮別的太多,他需要活著,活著回北越。他撿起那沾著雪和灰塵的饅頭,咬進嘴裡。
「真是命賤!」侍女居高臨下地看他,「以後手腳再不乾淨,手都給你打折。」
謝騁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從他被作為質子來到南晉,他知道他父皇母后已經無法幫助他了,在這個陌生的國家,他要靠自己活下來。
「連條狗都不如!」侍女看他不回應,頓時忍不住惱怒,一腳踩上他拿著饅頭的手,「傲什麼傲,之前是北越太子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毫無價值的質子罷了。」
謝騁被她踹到一邊,依舊不敢發聲。
謝騁望向那被踩扁的饅頭,他只知道肚子很餓,不吃東西就會餓死,撿起那不成型的饅頭繼續啃著。硬綁綁的如同石頭,硌得他的嘴唇分泌出血來,透著一股血腥味。
一連三天那侍女的東西都出現在自己榻上,那心思狹隘,仗勢欺人的侍女便欺辱了他三天,謝騁知道,必定是有人在故意耍他。重新回到榻上,謝騁並不打算睡覺,一直盯著榻外的動靜。
到了後半夜,謝騁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半睡半醒之間,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那人渾身裹著黑衣,看不清。
那黑衣人把鐲子扔掉榻邊,謝騁立即伸出手,扯住那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扣住他那雙瘦得只剩下骨頭的手臂,想扯下他的手臂。謝騁死死揪住他,死活不鬆開手。黑衣人往他手臂一劈,謝騁咬緊牙關,緊緊抓住他,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他的手臂。黑衣人一時掙脫不開,頓時不管不顧地往外邊走。
謝騁身子骨小,被他拉扯到了殿外,寒風凌烈,謝騁吹著那冷風,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抓住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的袖子別到邊上,一道刺青赫然映入眼帘。
黑衣人這時也急了一腳踹到他身上,謝騁被他一把推到殿外,他的後腦勺頓時碰到濕漉漉的雪地,一片暈眩。黑衣人瞬間便脫了身。
是誰在戲弄他,只是想要他吃苦頭嗎?
謝騁想著那刺青,那刺青很好認,上邊是一朵梅花,像是為了掩飾傷疤紋上去的。頭靠在雪面,他滿是血絲的眼眶染上陰鷙。拜南晉這些人所賜,今日他所受過的辱,來日有機會他必定加倍奉還。外邊的天氣過於酷寒,謝騁堅持不到一刻就昏迷過去了。
「有沒有被那質子發現端倪?」裴岐道。
「應該沒有。」崔實斂了斂手上的袖子,遮蓋住手腕上的刺青。
裴岐眉目一皺:「什麼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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