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歧低應一聲,趴在桌子繼續休息。崔實在他額頭上敷著冷毛巾,看他趴得不怎麼舒服:「殿下不如到床上躺著。」
「不用了。」裴歧說。
過了一日。裴歧身上的風寒沒退,反而愈發嚴重。謝騁也沒有好,一直昏昏沉沉,半睡半醒。裴歧幾乎都是待在寢殿的桌子邊,咬牙死撐著。
用完膳,洗了一遍澡。裴歧抱著被子鋪在地板上,開始睡覺。
「父皇,母后……」床榻上傳來一陣低喃。裴歧聽到聲音,強撐著身體的不適,扯下身上的被子,站起來到床榻邊。眼睛落到謝騁臉上,他眉目微微皺起,蒼白的俊朗略顯慌張,額頭上冒出點薄汗,時不時就低喃著:「殿下……」
看起來像是作噩夢了。裴歧手覆蓋在謝騁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滾燙了,像是差不多好了。可惜他好像越來越嚴重了。裴歧剛想收回手,腦袋愈發暈眩。整個人瞬間不省人事,砸在床邊。
謝騁感覺胸口被壓著,他睜開眼。一張蒼白清俊的秀臉映入眼帘。謝騁稍微愣了一下,他抬起手朝那張臉撫摸而去。熱量滾燙而灼熱。謝騁心裡一驚,半坐起來,走下床榻。把裴歧半抱起來,放到床榻上。牽扯到肩膀的傷口,謝騁皺起眉頭。隨後坐在床邊,看著裴歧,望向他腰間垂掛著的平安符,伸出手,扯到手裡,塞到自己的衣襟。
裴歧的眉眼清俊,此時正睡著,身體不適的緣故,好看的眉眼微皺起來。謝騁望著,他知道目前還是待在寢殿躲著,不輕舉妄動為好。但是看著裴歧蒼白的唇角,到底是按耐不住了。轉身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走了出去,到旁邊崔實住的地方,撬開門窗,跳進去。
崔實向來警惕,一注意到動靜,瞬間就守在角落,等謝騁的身影一落地,拔劍上前。
謝騁迅速避開,移動間牽扯到肩膀的傷口,眉目一擰:「是我。」
崔實停下來,皺眉:「你怎麼來了?」
「太子殿下他發燒了。」謝騁道。
「我知道。」崔實道,「太醫已經幫殿下看過病了。」
「那為什麼他還在發燒?」謝騁抿唇。
崔實望他一眼,再偏頭望一眼他肩膀的傷口。想起裴歧早就告訴過,只要他為謝騁做的事,都不要說與謝騁知道,他也一直掛慮裴歧的病:「我現在就去讓太醫院的太醫再過來看看,你別到處亂跑。」
謝騁回到寢殿,坐到桌子邊,臉色繃緊。
等崔實請了太醫過來。謝騁躲到榻後。
太醫察看了好一會道:「殿下病情是加重了,這幾日還是躺著休息,不宜外出走動,微臣會再給殿下開另外的方子,等會微臣讓人送藥過來。」
崔實點頭領他出了寢殿。看著太醫離開。謝騁從榻後走出來。謝騁燒是退了,但是身上的傷口還很嚴重。崔實毫不留情道:「你還是休息吧,殿下由我看著便好,你沒事先回你的禁宮去吧。」
崔實只對裴歧忠誠,一旦涉及裴歧的事,從來都是只為裴歧考慮,別的他都不管。所以他是不怎麼喜歡謝騁的,要不是裴歧覺得他還有用處,崔實壓根就不想理會他。本來刺殺三皇子的事他可以自己來,不知道為什麼裴歧執意要派謝騁去。何況謝騁是敵國的質子,身份這麼敏.感,裴歧跟他親近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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