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著聲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衣衫襤褸的瞿白遺,他身上的衣服破碎,披頭散髮,臉上全是污垢,幾乎看不清臉,狼狽不堪。
瞿白遺對上他的目光有些喜極而泣:「殿下,你終於醒了。」
裴歧躺了好幾天,一直沒有醒,期間還被那些人帶走了,今天才送回來。瞿白遺還以為他被害了,心中一直揣揣不安。
「白遺。」裴歧喉嚨滾了滾,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挪到瞿白遺跟前。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殿下。」瞿白遺眼眸濕潤。
「白遺,我外……」裴歧欲言又止。
瞿白遺喉嚨一陣哽咽:「殿下,我一定會為大將軍報仇的,一定會的。」
裴歧沒有回答。瞿白遺拉著他的手,穿過牢房之間的空隙,臉埋在他的手心裡,似乎在尋找安撫,語無倫次道:「殿下,都怪我沒有守護好大將軍,如果我能守護好大將軍,大將軍就不會出事了,為什麼到頭來,大將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大將軍一心為了南晉,如今卻被這麼荒誕的理由殺害,那些人真是該死啊!可惡?!為什麼要這樣對大將軍?他為了南晉戎馬一生,為了南晉的百姓和國土處處忍讓,從來沒有過二心。為什麼那裴構作亂多次,卻還是能得到儲君之位……」
裴歧聽著他的話,抿唇沒有回答,任憑他的臉埋在他的掌心。
瞿白遺在他的掌心呢喃了許久,最後直接沉睡過去了。裴歧一直讓他枕著,沒有吵醒他,也沒有把手挪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歧手臂都麻木了。
瞿白遺這幾天精神都處於高度緊繃狀態,一方面因為李濟離世憂傷,一方面因為裴歧被人帶走。向來開朗的他,這幾天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現在裴歧醒過來,看著也沒有大礙,他心落下了一半,終於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大概枕了一個時辰,瞿白遺睜開眼,望向臉前的手心,抬起頭,望向裴歧:「對不起,殿下,我太累了。」
說著,他坐好身體,鬆開了裴歧的手。
裴歧淡道:「沒事。」
瞿白遺用骯髒的袖口擦了擦臉上的痕跡,咬牙道:「殿下,只要我還活著那一天,我一定要裴構他給大將軍償命。」
裴歧不言,他靠在牆邊,抬頭看著上面的房梁,牢獄裡面潮濕昏暗,一道細碎的光線透過上面的口子照射進來,提供了那麼一點暗光。
他外祖父,戎馬一生,最後卻是被引起叛亂的人以謀逆的罪名殺害,被亂箭殺害,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這南晉若是能毀了多好。裴歧微咬牙,閉上眼睛。
「殿下?」瞿白遺見他靠在牆壁一動不動,擔憂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殿下,你千萬不能有事,現在屬下只有你了,你若是出了事,屬下絕不獨活。」
「我沒有事。」裴歧睜開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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