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撲稜稜有鳥兒飛過,翅膀懸起的風都扇到他臉上。
許振峰毛骨悚然,朝四周張望,手電筒的光線只照見嵖岈生長的植物,密林中影影爍爍,像是有什麼白白的螢光飄搖著,幽靈一般,轉瞬又消失了。
「大師,好像有人。」許振峰瑟瑟道。
「那不是人,是鬼。」
「……」
羅澤將手電筒綁在樹上,照亮一片空地,謄出手來撇下更多樹枝,樹枝大約半人長,東西南北各擺一枝,四角也填上,大致擺成個八邊形,又撿了些石頭扔進各個關穴。
「搭把手。」
羅澤想讓許振峰幫忙把陣中錯亂的松枝丟出去,卻沒聽見動靜,感覺不對,一回頭,卻見俊俏大叔兩股戰戰一臉慘白。
「……」
可能也就他這種天天跟鬼打交道的判官不怕鬼,羅澤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得說幾句人話才行。
羅澤:「不用怕,都是落水鬼。」又不是斷頭鬼、吊死鬼、斷手斷腳車裂鬼。
許振峰:「……」
有這樣安慰人的嗎?
羅澤又想了一下,繼續他的無效發言:「溫言也在。」
許振峰頓時瞪大了眼睛,抖得更厲害了。
「溫言……」
「嗯,溫言。」羅澤抬起手,手指指向黑暗中某一個方向,那裡正有個白白的影子若隱若現。
羅澤生怕他不明白,溫馨提示:「在那顆松樹下邊。」
許振峰差點跪下去:「大師,你跟我說實話,溫言是不是成凶靈了?死在黑水潭裡的人,是不是溫言拉下去的?」
「有這個可能,這個陣是專門為鎮壓溫言而設,溫言若飽受折磨不得解脫,經年累月成為凶靈也未可知。」
「那她會不會,也把我拉下去?」許振峰臉上寫滿了求生欲。
「會。」羅澤表情不帶一絲憐憫:「既是凶靈,磨牙吮血,本性難脫。」
許振峰真的跪了:「大師救我。」
羅澤不解地望著他:「你早就應該想到,黑水潭年年死人跟溫言有關,害怕為什麼主動跟我過來?」
許振峰:「因為……」
羅澤繼續問:「溫言是你的妻子?怕她做什麼?你難道不是日夜思念著她,盼著她入你夢中來?」
許振峰:「我……我是思念著她,可是……」
羅澤:「可是什麼?我怎麼覺得……你很想要溫言變成凶靈?」
許振峰臉色一沉,閃過蛇一般的毒怨。
羅澤伸手,扯出他西裝口袋裡的辟蚊符,上面的硃砂印記已消失,只剩一張黃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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