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馬上就要到了,羅澤從口袋裡翻出沾有朱倩血液的紙片,拍了拍許振峰:「喂,許先生……解開封印需要仇人血、情人淚,麻煩您……」哭上一哭。
這還是挺教人為難的,尤其是許振峰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許先生,許先生……」
羅澤又是掐人中又是幫他順氣捶背,奈何許振峰身體狀況著實不爭氣,連咳帶嘔,眼神發散得能裝下整個宇宙,耳朵愣是聽不進一個字。
羅澤嘆了口氣,也只能試試planB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管事先準備好的芥末,猶豫著直接灌嘴裡,是不是太不人道。
如果許振峰事後翻臉,他也認了,全當為趕進度犧牲客戶體驗了。
羅澤舉起芥末管,就像舉起炸藥包,英勇就義一般正要往許振峰嘴巴里捅,餘光瞥見畢長淮束手一旁,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這斯文敗類,羅澤瞪他。
「咳咳。」畢長淮終於拾起了自己謙謙君子的人設,開口道:「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殘忍。」
「你有別的辦法?」
羅澤覺得畢長淮十分欠懟,雖然這人剛剛救他一命,但也當著他下屬的面讓他丟盡了臉。
算扯平,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畢長淮搓了搓鼻尖:「我剛剛,在路邊兒收了個無法度化的野鬼,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所說的溫言。」
羅澤高高舉起的芥末管慢慢垂下。他其實召喚過溫言,卻無果,原來是被畢長淮收了。
「你不早說!」羅澤有點想打人。
「你又沒問。」畢長淮祭出無辜臉,挑釁的那種。
兩隻小學雞對峙著。
羅澤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這人白長得溫良恭儉讓,其實蔫兒壞!簡直禽獸不如。
「溫言,溫言在哪兒?」正陷入沉睡的許振峰卻突然睜大眼睛。
「哦,這兒呢。」
畢長淮將手伸向口袋,許振峰眼睜睜看著他把溫言從兜里掏出來,啊不對,是把錢包從兜里掏出來。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如今收魂魄已經用不著葫蘆和乾坤袋了,拿個帶法場的錢包就行,還能順帶裝錢裝符紙。
錢包開了口,飄出來一抹白光,薄如蟬翼,弱如輕紗,婉婉落地,舒展成一人高。
「言言!」
許振峰剛剛還半死不活,這下子突然打了雞血,踉蹌著站了起來,朝溫言撲去。
然而溫言卻穿透他的身體。
許振峰呆呆地望著空蕩蕩的懷抱,像是抱著瀕臨驚醒的黃粱大夢,他不可置信地轉身,凝望著溫言。記憶中那個溫香軟玉的枕邊人,如今已剩薄薄一縷魂,近在咫尺,觸不可及。
溫言看著故人,千言萬語凝在心頭,淚光忡忡。
「言言。」
許振峰伸手托著她臉頰,小心翼翼,就像捧著一潰即散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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