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啊?」
羅澤繞著車走了兩圈,車況還挺新,遂叫小王把引擎蓋打開,仔細朝里瞅了一會兒,指著發動機側面一個黃色的紙問小王:「知道這是什麼不?」
小王弱弱地搖頭:「不知道,買的時候就貼在這個位置,我也沒揭,是什麼?」
「不知道都敢買,」羅澤沖他笑了笑:「這呀,是個鎮邪紙符,這輛車應該轉手過很多次,每一任車主都死於非命,最後一任車主可能是了解到這些事故,感覺蹊蹺,找人給車做了法事,又不敢開,低價掛網上轉賣了。」
羅澤又道:「幸虧沒揭,不然你就不止做噩夢了。」
小王驚愕:「擦,草菅人命啊這。」他立刻掏出手機找到那個葵花子二手車交易網站:「我要罵死賣家。」
羅澤:「想辦法查查第一任車主的信息。」
「哦哦哦。」小王找狐朋狗友查去了。
羅澤趁這個空檔,瞄了畢長淮一眼。
畢長淮安靜地站在樹蔭底下,他今天終於沒穿得跟去聯合國演講一樣,一件白襯衫搭著簡單的西褲,扣子扣得一絲不苟,袖子挽到小臂。或許是下午陽光有些刺眼,畢長淮臉色發白,精緻的輪廓凌厲了許多,烏黑的翦瞳大霧迭起。
他看著車子出神,一貫和氣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平白多了幾分肅殺,仿佛正透過車發動機,看到什麼黑暗的東西。
感覺有人看他,畢長淮抬眼對視,羅澤心尖兒一顫,很快撇開眼,依舊裝作剛認識。
羅澤走到車子側邊,當著畢長淮的面,一把把符咒撕下來。
他如願聽到一聲厲喝:「你做什麼?」
羅澤拿著鎮邪符,裝作驚訝看著畢長淮:「嗯?長淮哥也懂這些?」
畢長淮的震驚寫在臉上,轉而又變成憤怒。
這麼個斯文儒雅的人被逼得發火,羅澤突然想起奈何橋畔的大火,心中欠呼呼生出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我還是摸了你能把我怎樣的雀躍感。
小王在旁邊解釋:「畢先生曾經在龍虎山上修行過,他是懂這些的,大師你忘啦。」
「啊,原來同道中人啊。」羅澤將符咒朝他晃了一晃:「長淮哥別介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用紙符鎮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拔其根源,這車還是會繼續害人。」
畢長淮呼吸一滯,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不知為何,惹畢長淮生氣好像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羅澤在心中暗呼過癮,誰叫他給自己下什麼雁過不留聲。
一會兒的功夫,小王便有收穫,他將手機舉到羅澤面前。
「大師,我剛跟上一任車主聊過了,他說他查過第一人車主的信息,是一個叫黃滸的,市五院的醫生。」
「走,我們找他去。」羅澤轉到車門旁,明知故問道:「此行危險,長淮哥要不就留在這裡吧。」
畢長淮沉默地看著他。
羅澤迎著他的目光,打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正要關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將門撐開。
魚上鉤了。
畢長淮修長的身子卡在駕駛室門口,他纖長的睫毛下眸光流轉,壓抑著什麼呼之欲出的情緒,整個人都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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