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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奶奶是在那一年夏天離世的。

陳樂箏在學校午後無人的主席台上,第一次從陸溫喬挺拔鶴立的身上看見疲倦和悲傷。

陳樂箏鈍鈍的,即便害怕被嫌棄和呵斥,還是伸手去摸陸溫喬的眉毛。

他希望它不要那麼蹙著。即便是不完美的,陳樂箏也會很喜歡,偷偷地喜歡著,可他討厭有不開心的東西纏上陸溫喬。

這麼大又空曠的房子,如果陳樂箏沒有來,陸溫喬一個人待在這裡,又會做些什麼?

在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麼出格之事的時候,一切都可以推給上天。鬼使神差的,在十多年後的這個晚上,陳樂箏僵硬地靠在這張沙發椅上,手肘支在陸溫喬的身體和胳膊之間,他稍一靠攏,嘴唇就輕輕碰到了陸溫喬的下巴。

很輕微的,一離一碰的觸覺。

他匆匆往下,又吻了吻陸溫喬的脖子和喉結,模樣很是虔誠。

停著呆滯良久,陳樂箏終於試探性地抬頭。陸溫喬清明而又幽深的雙眼一直在看他。

在他再一次如此曖昧地湊近過來,像要索吻的時候,陸溫喬抬手按在了他的唇瓣上,以示拒絕。

陳樂箏立即明白了,好像早已做過心理準備,所以不怎麼難過,而是四肢緊貼著緩緩往下滑。因為陸溫喬沒有繼續動作,這樣的容許給了陳樂箏的勇氣,他真的很不知羞恥,仍舊賴在陸溫喬懷裡窸窸窣窣。

半晌之後,陸溫喬扣住了陳樂箏的腦袋,有些不為人知的、惡劣的一面似乎跑了出來,他低著頭問:「06號技師,不是說好不會做這種事的麼?」

陳樂箏忐忑地抱著陸溫喬的腰,聲如蚊蚋:「如果你需要這種服務的話,我也可以……」

陸溫喬呼吸微亂,使力揪了揪他的頭髮,調侃著低聲說:「誰告訴你按摩做半套是按上半身的?張嘴。」

陸溫喬從桌几上抽了一支煙出來。

陳樂箏張開嘴,將菸頭含了進去。他的耳尖迅速漲紅了,他才知道原來半套全套不是那個意思。

笨蛋一樣的陳樂箏從沒有抽過煙,很快被嗆了一下,但他忍了下來,慶幸沒有被陸溫喬看出端倪,可緊接著他又被嗆到,再也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可以了,」陸溫喬捏住他的下巴,把旁邊桌几上自己的那杯水遞給了他,「受不了就要說,別弄得我在勉強你。」

陳樂箏搖著頭,被迫仰著頭喝完了水,整個人屈腿跪坐在沙發椅上,看起來好不可憐。

他卻總有那麼多好奇,聲音沙沙地問:「那全套也不是按全身嗎?」

陸溫喬將水杯放回去,回過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拽著陳樂箏的胳膊就讓他一起站起了身。

陸溫喬轉身去客廳正面的沙發上拿來了陳樂箏的包,打開之前甚至還會問一句:「這裡什麼都沒有,能看看你的包裡帶了什麼嗎?」

陳樂箏很慢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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