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真真又開始唾棄自己，剛才竟然覺得塵不染挺好的，看到他很開心，她是腦子壞掉了才會那樣想。

明明自己的命還在人家手裡，她還竟然覺得有他在安心，她不會得了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吧。

我的喵，不會真得了吧，不會的不會的，這麼高級的病不是她能得的。

「咔嚓」

一扇門板被拍的裂開，怪物們伸長胳膊往裡擠。

慕真真又找來一個柜子抵在門口，瞬間忘了剛才說的『不理你』的話，沖塵不染道：

「現在怎麼辦，為什麼你都清醒了夢還不破。」

相對於慕真真的焦急，塵不染淡然很多。

他沒有理會外面的怪物，而是看著慕真真，收起剛才的戲謔神情，眸光晦澀。

「慕真真，我的過往你都看到了吧。」

慕真真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遲疑的點點頭道：「看到了，我覺得你很厲害。」

「很厲害？」

「對」。

閃電劃破長空，白熾的光照進房間，落在慕真真身上，照亮了她一身橙黃衣衫。

也照亮她彎起的紅唇，乾淨真摯的眼眸。

慕真真鄭重道：

「每個在生活的苦難中殺出重圍的人都是勇士，你還在那麼多的困難中殺出重圍，現在還...挺優秀，是勇士中的勇士。」

塵不染神情微怔，他沒想到慕真真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以為會在她眼裡看到對他悲慘生活的唏噓不忍，會聽到她對他的可憐，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不需要。

過了這麼多年，過去的那些困惑不解，痛苦不堪他不願再回想，對他沒有了意義。

甚至於母親的樣子他現在都快記不清了，只記得她常穿一身青色衣衫，聲音溫柔。

雖然還是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離開，平日看起來和善的街坊鄰居為什麼會一夕之間變了面目，但是他已經不想再一遍遍尋找答案了。

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人性噁心罷了。

以前流浪時，他在很多人眼裡看到過對他的可憐，他們自以為是的憐憫不過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虛偽至極，讓人厭煩。

如果慕真真表現出一絲對他的憐憫，那他就讓她永遠的留在這裡。

幸好...還好她沒有。

塵不染低頭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再抬眸已是另一種語氣。

「慕真真，你知道的太多了。」

慕真真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什麼意思，立馬舉手保證道：

「我保證，守口如瓶，你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

「哼」，塵不染輕哼一聲，「你最好是，讓我知道你透漏一個字，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