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煮熟的螃蟹一般，頭頂冒出蒸汽。

半晌，鬱悶的嘟囔了一句：「我寧願你跟我長得不一樣……」

鳳凰不解的瞧著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陸狗蛋的目光落在旁邊的草藥上：「哪裡來的草藥？」

鳳凰說：「在山下鎮子裡買的。」

陸狗蛋凝眉：「你不是沒錢嗎？拿什麼買的藥？」

鳳凰說：「我看到有個賣羽毛的人，就把自己的羽毛拔了一根，跟他換了三十個銅板。」

他笑了笑，說：「現在我知道了什麼是錢，原來凡間都是用錢來交換東西的。」

陸狗蛋聽到他拔毛，內心莫名一緊。

目光落在他烏黑如緞的長髮上，他的頭髮看上去不像被拔過。

陸狗蛋忍不住問：「你拔的是哪裡的毛，難道是屁股上的？」

鳳凰回憶了一下，它拔的是尾翎，確實算是屁股上的。

於是點了點頭。

陸狗蛋的眼神瞬間更加複雜了。

他窒了半晌，乾巴巴的問道：「疼嗎？」

鳳凰說：「有一點，但是沒關係。」

陸狗蛋又問：「那、那你都變成人了，是不是法力也恢復了？」

鳳凰搖頭，說：「我這次是強行化形的，法力因此也得推遲幾天才能恢復。」

只有變成人的樣子，才能給阿陸買藥。

陸狗蛋聞言，眼珠一轉，心裡生出了別的主意。

這個傻瓜神鳥已經變成人，就不能再當妖獸賣了。

但是他如此美貌，倒是可以把他賣去青樓，依然能賺一大筆錢……

他知道有一家青樓專要美貌孌童，供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取樂。

雖然這種行為很卑劣，但陸狗蛋從來不是個善良的人。

從小艱難困苦的生活，讓他的性情像狼一樣冷酷自私，在目標面前，慈悲和憐憫都是無用的東西。

這鳳凰本來就是他撿來的，又害他受了一身的傷，他絕不能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陸狗蛋說：「那我們明天再去一趟城鎮，我知道有個地方非常好玩，帶你去看看。」

鳳凰笑了笑，高興的說：「好，阿陸帶我去。」

陸狗蛋心中冷笑。

真是個大傻瓜，要被賣了都不知道。

入夜。

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

或許因為挨著少年溫暖的身軀，鳳凰很快就睡著了。

陸狗蛋卻睡不著。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張床。

鳳凰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像是某種奇異的花香，淡淡的，讓人沉醉。

陸狗蛋望著他絕美的睡顏，突然又想起他拔毛換錢的事情。

這樣神仙般的美人，怎麼能做拔毛這種猥瑣又古怪的行為呢？

也不知道，究竟疼不疼……